顾玉竹喃喃道:“是崔莺莺夜听琴。”
秦瑟笑着喝道:“听琴也不许!”
顾玉竹扁嘴道:“你欺负人……”被秦瑟撩着水在身上揉来揉去,又哼哼唧唧地唱起来:“春在……小梅枝……”
秦瑟心知这是唱到柳梦梅发坟了,心中好笑,在他身后密穴处轻轻一按,凑在他耳边道:“再折腾,就唱一折幽媾给我听听。”
顾玉竹睁大了眼睛看他,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却始终不肯听话,秦瑟没法子跟醉人计较,两人一直折腾到半夜才睡下。
+++++
之后风平浪静地过了几个月,待立了秋,天气渐渐凉爽,秦瑟将教中事务交代给季涟,果然带着顾玉竹出门游玩。两人骑着马从无锡城里穿过去,顾玉竹转了转眼珠,道:“师父,我们去苏州玩。”
秦瑟道:“先去镇江府。”
顾玉竹勒住马磨蹭道:“镇江蚊子大,咬人厉害。”
秦瑟道:“这时节哪有蚊子。”
顾玉竹道:“东西不好吃。”
秦瑟道:“还可以。”
顾玉竹道:“路不好走。”
秦瑟道:“八抬大轿送你过去。”
顾玉竹道:“天气不好。”
秦瑟又气又笑,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道:“少废话,快走。”
镇江距太湖极近,所乘马匹脚力又好,两人半日便到了城里,秦瑟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要顾玉竹到飞梁寨走一趟传话,送一个匣子。顾玉竹见秦瑟并不亲自前去,也乐得跑腿,半路上想来想去,总觉得李雁书可疑,青雀教在镇江也设有分舵,主持之人是顾玉竹的亲信,顾玉竹便先去见了此人一面,吩咐他打探李雁书的来历,随即寻到长江水边的飞梁寨去。
那时正是傍晚,只见寨子里高台上,一人妆扮了正在唱戏。顾玉竹将这小小水寨打量一番,算定寨中人数不会多过十五个,再看台下居中而坐的那人,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眉目俊美,英气勃勃,想来便是寨主李雁书了。
顾玉竹立在那处,津津有味地听完一出戏,这才有人瞧见他,喝道:“什么人?”
顾玉竹道:“青雀教顾玉竹,请李寨主相见。”
江湖上不知顾玉竹这名字的只怕没几个,居中那人果然站起,抱拳道:“在下李雁书,顾教主这边请。”便要将顾玉竹带到前方一所房屋中详谈。
戏台上那人跳下来,警觉道:“大哥,我陪你!”
李雁书笑笑道:“不必。”一面看了顾玉竹一眼。顾玉竹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十分亲切,心中不由得奇怪。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李雁书倒了杯茶给他,道:“有什么事?”口气居然很是亲切。
顾玉竹暗中仔仔细细打量那李雁书一番,认定此人比不上自己,一颗心放下一半,接过了茶杯道谢,并不喝,道:“敝上命我将此物交给寨主。”
李雁书笑道:“什么?”
顾玉竹从怀里将那小匣子摸出来,递了过去,道:“便是此物。”
李雁书打开看了一眼,当即皱眉,顾玉竹好奇看了一眼,见是一枚白玉牌,却看不清上面的字样花纹。便听李雁书道:“你回去同……同你们教主说,就说我知道了。”一面将匣子合上了,交还给顾玉竹,笑道:“你带回去。咦,你怎地这般客气?”
顾玉竹不知他为何要自己将这匣子带回去,却也没多问,接了下来。他觉得这李雁书太过自来熟,心下不大喜欢,道:“什么?”
李雁书笑得更加开心,道:“你不知道我同秦瑟是什么关系?”
顾玉竹心中警钟大作,想起季涟的话,更是妒恨交加,面上却不动声色,道:“确实不知,还请李寨主示下。”
李雁书笑道:“他不说,我自然也是不能说的。你想知道,回去问他就是。”
顾玉竹也不多言,点点头告辞出来。
他从飞梁寨出来,到了与秦瑟约好见面的码头,便见秦瑟立在一艘船上观赏风景,当下招呼道:“师父。”也不待船家放下舢板,脚尖一点便跃了上去。
秦瑟道:“怎样?”
顾玉竹道:“李寨主答应了。”将那匣子交给秦瑟,顿了一顿,又道:“师父,你以前识得李雁书是吗?”
秦瑟微笑道:“嗯,见过面。”
顾玉竹道:“只怕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