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顾玉竹睁开眼睛,只觉得睡得舒服极了,连睡前之事也模模糊糊地想不起。他动了一动,抬头便见秦瑟躺着自己身旁,正来回撩弄自己头发。顾玉竹打了个呵欠,抬手搭在他腰间,慢慢地道:“师父,我似乎做了个噩梦。”
秦瑟微笑道:“梦见什么了?”
顾玉竹道:“梦见你在……”他只说了四个字,忽地顿住了,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惨白,抬头去看秦瑟。秦瑟依旧笑微微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玩他头发,却不说话。
顾玉竹慢慢缩回了手,黯然道:“你都知道了,我欺师灭祖,你杀了我就是。”
秦瑟笑道:“我舍不得。”
顾玉竹扭过头不去看他,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将脸略略转回来,偷偷拿眼角瞄他。
秦瑟忍不住笑,抬手勾起他下巴,指腹在他脸颊上摩挲几下,道:“四年前我便知道是你。在横云山庄的时候,我想过一百种法子慢慢收拾你,要不要一样一样说给你听,由你自己选一种?”
顾玉竹知道他不会拿自己怎样,一时却也忍不住微微发抖,往后缩了缩,垂着眼不说话。
秦瑟欺身贴过去,附在他耳边道:“阿竹,你这般大逆不道,我要怎么罚你才好?瞧着往日情分上,不如拿锁链将你拴在床上,要你日日服侍我?”
顾玉竹道:“不……”
秦瑟摸过也不知是谁的腰带,作势要将他绑起来,顾玉竹惊慌地挣了几下,被他在屁股上拍了两掌。秦瑟剥了他的裤子,温柔道:“你这小混蛋,不知底细便将我坑得不轻,我活了这三十几年,头一次跌这么大跟头。你自己说,我该怎么罚你?”
顾玉竹低声道:“我……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太小,躲在角落里听到他们自称是青雀教的人,就以为是真的……”
秦瑟道:“我还在横云山庄的时候,季涟便将真相告诉了你,你自己也前去查证过,怎么又对我下手?”一面说一面观赏他修长白皙的双腿,将他穿着的长罩衫撩到腰上去。
顾玉竹低低抽泣一声,闭紧了嘴,合着眼不做声。
秦瑟也不逼问,吻了吻他后颈,微笑道:“阿竹,前些时候听人说三年前你带人血洗山水秋色楼,手刃仇人的滋味好不好?”
顾玉竹一瞬间睁开眼睛,想起幼年惨事,眼中尽是冰冷之意,他转眼看着秦瑟,眼色却又柔和下来:“师父……这件事我一辈子感激你。”
秦瑟微笑道:“怎么个感激法?将我关进地牢里?那还是别感激我的好。”
顾玉竹垂头道:“我……我怕你知道是我干的,四年前是我……你若是重新做了教主,早晚有一天会知道……你早就知道……”
秦瑟道:“我知道了又怎样?”
顾玉竹黯然道:“我不知道……总归是不要我了。”
秦瑟道:“嗯,你怕我知道了这事要收拾你,所以抢先下手,是不是?”
顾玉竹听出他沉下去的语调,不由得缩了缩,低声道:“是。”他的腰被秦瑟扣着,这一缩也没能躲得太远。
秦瑟捏起他下巴,要他看着自己,道:“阿竹喜欢我吗?”
顾玉竹一颗心重重一跳,仰脸看着他,低声道:“喜欢。”两个字刚刚说出口,忽然眼前一花,被秦瑟翻过去按在床上,随后重重一掌落在屁股上。他猝不及防,秦瑟下手又重,不由痛得发抖。秦瑟也不管他,仍旧这么狠狠地一掌一掌打下来,手掌挨在臀肉上的声响清清脆脆地传出来。顾玉竹被他剥衣服不知剥了几千几百次,此时皮肉受苦,却不免又羞又痛,又不敢开口求饶,一时满眼都是泪水。
秦瑟直打到自己手掌隐隐作痛才停手,沉声道:“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顾玉竹呜咽道:“我……我错了……”
秦瑟将他拎起来,跪坐在自己面前,道:“我原以为你是翅膀硬了,不愿让出教主之位,本座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教出个野心勃勃的徒弟,也算没白养这些年。想不到你做错了事,不知悔改弥补,还要一再错下去,”一面捏着他下巴晃了晃,道,“我教过你为了将喜欢的人留住,反倒要将他宰了?”
顾玉竹不答话,只是低低哽咽。
秦瑟道:“下次再有这种事,最笨也是拿链子拴,记住了吗?以前那些事也不全是你的错,我不怪你。”捏着他下巴的手指忽然加了几分力气,语气渐渐冷下来,“不过你同那个叫越明川的……”
顾玉竹哽咽道:“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别、别打了……”
秦瑟轻轻在他嘴唇上摩挲,道:“你喜欢他?”
顾玉竹摇头。
秦瑟道:“喜欢上他?”
顾玉竹道:“没有……”
秦瑟道:“那就是皮痒了,唯恐我不收拾你?”
顾玉竹低声道:“不是!”
秦瑟道:“究竟是怎么样,说。”
顾玉竹垂头道:“我……我不知道……那天在横云山庄见到你,我就知道,那时候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没说过,我也没证据,可、可我心里就是明白,你知道了……反正我是活不久了,早晚都要被你杀掉,做什么也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