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白费劲了。”欧文拉住准备撞门的桑德拉:“刚才上来的时候我闻着那个油灯的味道就感觉不对,这里可能是一个……黑巫师的创造物。”
“什幺?!”
“我是说黑巫师,正宗的那种。”欧文有气无力地说:“那些油灯里有尸油和羊尾草的气味,我猜这些蜡烛也是…这个地方应该还被刻下了永固术,它能把事物永远保存在封印的那一刻……这意味着,无论多少年过去了,灯不会灭、酒不会坏、花也不会谢。”
“那我们呢?”欧文倒是清楚黑巫师是什幺——很久很久以前一群近乎魔鬼的人类,事实上也差不多,黑巫师大多数都是些与魔鬼作交易(通常是交易智能或永生)被魔鬼当作映像力量媒介的巫师。人类获得邪恶的知识,魔鬼通过他们影响人间,他们各取所需,其它人可就倒了楣。
通常魔鬼看在这种共生关系的份上都会对黑巫师大开放便之门,再坚持自我的黑巫师最后往往也变得和魔鬼一样,他们随意妄为,任性而残忍,一念之差便可以放出祸害千百人的瘟疫。
不过在中世纪后黑巫师就越来越少发现踪影了,大约是和总部那边说的什幺「信仰衰竭危机」有关。
至于欧文…他所研究的在黑巫师面前顶多算是些搬不上台面的小把戏罢了。
“我们是外来者,花不会谢,你会变成枯骨而我会化成灰。”欧文呻吟一般念着诗,桑德拉一把抓住他领子晃动:“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我可不是法术系那边的!”
只会暴力的肌肉男。
被晃的翻白眼的欧文默默地想。
话虽如此他倒是真的认真研究起来。作为血族他会「死」的慢很多,顶多陷入像木乃伊般的干枯状态,但是他可没忘记手上特制的「银镯子」…还有,他也不想看见桑德拉在他面前慢慢腐烂成一堆骨头。
仔细看了一圈两人终于有所发现——那东西嵌在了墙里,像是被夹扁的一部份——一个画满魔法阵的头骨,看上去非常邪恶,以桑德拉的眼光,那个头骨百分之百是人类的。
欧文上前敲了敲,头骨里传来一阵古怪嗡鸣声。
“我来看看…唔…一个触发型法阵,范围巨大……不用怎的是好是坏总会有点变化……”他喃喃念着,突然喊了一句:““喂,猎犬,给它来点血。”
“别叫我猎犬!”桑德拉烦躁地卷起衣袖,他不喜欢自己性命依靠在一个血族身上的感觉,也不喜欢这些看上去很邪恶的玩意,却对此无能为力。
嘴里这样说,他行动起来还是相当迅捷准确——数滴血落在了骷髅额上,它们并不跟着地心吸力下落,倒而蛇一样全部贴着眉骨流进了眼洞深处……还没等桑德拉问欧文好了没,那颗头骨便发出了微微的红光,不消几秒,里面冒出了一缕透明的……鬼魂?!
“高阶邪灵!”专业相关的东西桑德拉倒是反应很快,他正准备抽出浸泡在圣水瓶里的特制晶石刀,眼前的东西竟然说话了。
那个长的像个中年男人的邪灵目光呆滞,一开口竟然操着一口流利的伦敦腔。
两人都没有少见多怪,要知道有能力与人类互动的鬼魂都是直接精神交流的,绝对不存在听不懂的状况。但是高阶邪灵都是些堪比巫师的家伙啊,他们会读心,因为憎恨人类脑子里往往充满着恶意的想法、暴力又狡诈…眼前这只说话的方式倒像是机械语音,一副被操控着的样子。
——欢迎来到本人玛格多罗先生的城堡,想必你们已经见到我的忠仆了吧?按照惯例,我的仆人会代替我主持这场游戏。想必到目前为止诸位存在许多疑问,我乐意回答各位你们极想知道的——离开这里的方法。——
“听上去像一段录音。”欧文盯着邪灵歪了歪头,他还没见过这幺呆的邪灵,有点想戳戳看…如果可供研究就最好了。
邪灵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离开这里的方法只有三种,一:通过我的游戏。二:破解这里的法阵。三:死亡,然后你们的尸体便会被吐出去了。哈哈。——
它连说「哈哈」的时候也是木着脸的,这可真令人不舒服。
——游戏可能很简单,也可能很难,我的客人们,祈求上帝或者魔鬼的眷顾吧。出于礼貌,我在此提醒各位——通过最初的考验后,请尽情享用城堡内为你们准备好的食物和用品,但请谨记,绝对不要攻击城堡内的工作人员,假如你们准备尝试的话…请原谅我未能表达我的歉意。——
发出一几声恶质温文的笑声后,那把声音高昂起来:“那幺现在——游戏开始吧!”
3
随着话音落下,邪灵合上嘴,再也不吱一声。
那抹微红的虚影在半空中变化着,似乎化成了一个球体,又像是一些扭动的字符,最后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个牌子。那牌子长的有点像个长方形公告板,上面有一个文字「红酒」,旁边则有三个正在变化中的文字,盯着细看的话能勉强看到几个词语。
“我看见了「穿过」、「浸没」、「注入」、「燃烧」、「冻结」…这都是什幺啊?”欧文看着它皱眉,血族的视力更好,能看清的文字便越多。
它们翻来覆去地变化着,最后变化越来越慢,停在了「注入」两字上。就在两人盯着看的时候,旁边的文字也渐渐慢了下来,最后显示的是「孔洞」。
现在还在变化中的只有最后的那个,它似乎犹豫了很久才摇摇晃晃地停在了「身体」两字上。
文字的变化完毕,桑德拉瞇着眼还在那研究,忽然手被血族握住一阵狂摇。他转过头,发现欧文的脸都剎白发青了(当然他原本就很苍白)。
血族好像受到了莫大惊吓地看着他,这让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他自己说的「年长」……欧文带着一点颤音说:“你知道我们有多幸运吗?刚才那些字在变动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了……”
他说了几个字,桑德拉一阵倒胃。
他立刻打断了欧文的话:“停!打住打住…你别想这幺多,我可不打算跟着他玩法走!”
“什幺意思?你想做什幺?顺便说你可别指望我搞定这个,我恐怕连这个高阶邪灵凭依的头骨外围的阵法都搞不掉。”
“唔……”桑德拉抿着嘴,他也不知道该怎幺办,只是直觉跟着那个啥玛格的游戏走会没好事,但是让他想别的方法一时半会也是想不出来。
欧文叹了口气,他无奈地双手抓在桑德拉的手腕上,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这方面你得听我的,猎人,我好歹是个巫师,我能感觉到笼罩着这片空间的力量非常庞大,它绝不是我们两人就能对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