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怎么了?」
「将这个骗子轰出去。」
「啊?!」
严安一脸莫名,这不才诊脉吗,怎么就知道他是骗子了?!
那郎中急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您误会了,小的、小的,是因为诊脉时发现大人气象平稳并无什么病症的样子,故而才想看一看是不是身体的原因……」
严玉阙脸上的怒意消了一些,却是看向严安,大约是有点拿不定主意,而那郎中则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严安。
严安只觉自己身处夹缝中,想了一想,还是劝道:「大人,您就让他看一看吧,说不定他真有法子。」
严玉阙心里似纠结了一下,然后对着那郎中说:「你跟我来……」便转身到了屛风后面。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从屛风后面走了出来,待严玉阙在桌边坐下之后,那郎中作了一揖,道:「回大人,经过小人的诊脉,以及查看了大人的身体,小人可以确定,大人并无什么病症,和正常男子无异。」
严玉阙皱了下眉道:「以前的大夫也说过这样的话,说我会如此是因为心里有阴影存在,但毕竟那处受过伤,还开了方子让我好好调理,我虽然也明白,但时好时不好,很是困扰。」
「小人可否看一下那方子……」郎中想了一下,又道:「最好药渣也一同拿来。」
严安很快照着他说的去办了,把药方和煮完的药渣一同取来。
那郎中看过了方子,又捏了一点药渣放到鼻端细闻,闻了两下又去看药方,紧接着眉头皱了起来,猛地抬头,「大人,请恕小的直言,大人有没有断服过这个药?是不是在断服期间病症反而有所好转?」
严玉阙不由愣住,「你怎么知道的?」
郎中道:「因为大人实际煮的药里多了一味药,这味药不仅破坏了药方原来的药性,而且反而会让大人出现不举的症状。」
严玉阙一下捏紧了椅子的扶手,「你说什么?」
「小人的意思是,大人这么多年久治不愈的病症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实则是这味药在其中作祟而已。」
严玉阙脸有震惊,微微眯起眼看向站在面前的人,「你说的都是真的?」
郎中语气坚定道:「小人可以对天发誓,小人以这么多年行走大江南北所学所知对大人保证,大人您的身体没有丝毫的问题,完全是药被人动了手脚的关系……」
郎中还没说完,严玉阙猛地拍了椅子扶手一下,把郎中和严安都吓了一跳,接着手握紧,指骨「挵哧」出声,眼神锐利,刀一样,彷彿要大开杀戒一般。
半晌,严玉阙才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怒意,问那郎中,「长期服此药可有什么后遗之症?」
郎中回道,「后遗之症便是让大人在性事上萎靡不振,只要停止服用,其药性在身体里便会渐渐散去,如果大人希望快一点解除药性,小的可以给大人开一个方子。」
但严玉阙没让他开药方,只是对严安道:「你把郎中送出去,约定的诊金翻倍给他,然后把负责煎药的小厮和一直给我看病的大夫给找来。」
「是。」
待到严安和那郎中走到门外,严玉阙才怒红了双眼手一扫,将桌上的杯盏扫落地上,接着紧咬住牙根,脸上肌肉抽动……
要让他知道是谁在背后这样算计自己……他绝对会让这个人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
严安送走了郎中,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抖抖索索的小厮来见严玉阙。「爷,我去找了那一直给您看诊的胡大夫,发现他的医馆已经人去楼空,听街坊说,他十天前说老家有事,匆匆整理了行装就走了,然后这个……」一脚将那个小厮踹翻在地,「小的去找他的时候,他正打算开溜,被小的给逮了个正着!」
那小厮跪在地上,吓得不轻,一直不断地给严玉阙磕头,「爷饶命,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爷您就放了小的吧……」
严玉阙脸上的怒气早已消了下去,但此刻沉着脸,浑身上下萦绕着阴冷的气息,比他大发雷霆时更教人恐怖,而严府的下人早就明白这点,他们家爷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真要惹怒了自家爷,他绝对不会对你发火,但那沉冷的表情却比发火更恐怖百倍。
严玉阙背着手走到那小厮身边,「哦?既然不关你的事,那关谁的事?」
那小厮就跪在地上,身子筛糠那样簌簌发抖,「不、不知道……啊啊啊!」
手指蓦地被严玉阙踩住,那小厮发出一声痛叫,「爷,饶了小的吧……」
严玉阙脚踩着他的手指,还左右碾了一碾,虽不至拶指之刑那般残酷,但严玉阙是下了力道的,何况十指连心,这样也让他疼得不轻。
见他不肯说,严玉阙便道:「最好是真的不知道,否则,我想要人开口的时候,倒还真没遇到不肯开的,你要不要试试看我的耐心?」
眼见着那手指根部都发红变紫了,小厮想从他靴子底下将手抽出来,反而换来严玉阙更大的力气,就听到严玉阙道:「严安,去厨房取把刀子来,记得要钝的那种,越钝越好……」然后踩着他手的脚是挪了开来,严玉阙也蹲下身来,执起那被踩得通红的手指左右端详,「待会呢,我们就拿你这手指试试刀子,看看削一根手指要多久,削上十根又得花多久……」
小厮的年纪并不大,被严玉阙这么一说,急得一下就哭了出来,再次给严玉阙连连磕头,「爷,我都说,你不要割我的手指,我们一家十几口就靠着我在外头做事养活,我若不能干活了,他们就只能等死了。」
严玉阙将手一松,起身退回到桌边坐了下来,「那你还不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