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机没让宋炜等太久,立冬后某日午后吗,大越三皇子秘密私访求见。
宋炜独自在书房接见他,二人密谈了一段时间。
魏小渺当时不在里头,去处理王府中的事物,待他听下人说王爷有不明贵客相访,掂量半晌,心下猜得七八分,决定前往书房确认不明贵客是何人。
「王爷,您身怀治世之才,负有坐拥天下之能,难道真甘心屈居人下,自戊于此野僻封地吗?」
陌生男人的声音令魏小渺顿住欲叩门的手,眉头不禁重重蹙起,直觉贴近房门,仔细窥听房中的谈话。
「三殿下此言何意?」宋炜凛声反问。
果然如魏小渺猜测,此贵客乃大越三皇子,心道他今日密访定有求于王爷,听他胆敢妄言挑拨,想必夹带条件而来。
不出所料,三皇子说:「您助在下入主储宫,在下助您高登龙座,待在下即位后,誓对天朝称臣纳贡,两国永久相安,您道如何?」
宋炜沉默,未立即答复。
「如若王爷欲自立楚南为国,登基称帝,大越将你您最忠诚的盟友,永世交好。」三皇子进一步再道,言词诚恳,心怀鬼胎。
宋炜依旧默然不语,或许是在思索他的话。
书房外的魏小渺则一颗心七上八下,深怕宋炜出声答应,他一向认为七王爷对皇帝赤胆忠心,绝无谋反之念,然而眼下的沉默叫人如何不胆颤心惊。
七王爷身负帝王之才,如今坐守边陲一隅,驾驶不愿再屈居于此,三皇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确实是颇大的引诱。
一门咫尺之隔,三方各怀异心。
过了许久,宋炜才开口回道:「三殿下之意本王已明白,你走吧。」
「那么在下就不多叨扰了,还请王爷多加考虑在下提议,告辞。」
魏小渺连忙走避到另一方的边廊,见三皇子带着两名随从走出书房,直见到他离开书房院子为止。
该与此事进入书房询问王爷吗?魏小渺心忖,不是不信任宋炜,而是事关重大,此事往重里说,可以是通敌叛逆的弥天大罪。
心里正寻思着,忽见杨将军与解师爷联袂同来,匆匆进入书房,再听得杨将军想宋炜禀报南三国军情,说大越的大皇子领兵与支方的西北交界处,与两国边境皆有部分相邻,本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且为南三国中最弱小的国家,大越与支方皆想攻下,此回两国许是相商或平分涂罗国土,或助大皇子夺取东宫。
「涂罗那边如何?」宋炜问。
「举国戒严,全力备战。」杨将军回答。
「涂罗即便倾尽士卒顽抗,仍难敌支越联合兵力,今日必派遣使者前来楚南求援。」解师爷分析道。「王爷到时意欲如何?」
「援涂罗,伐支方。」宋炜说。「杨午,你与徐子申加紧练兵,随时准备出征。」
「末将遵命。」
「解无思,派更多坛子潜入南三国吗,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可错过。」
三人继而研议更多细节,魏小渺在房外静静聆听,不由得面色沉重,眼神充满忧虑。
今日狼烟瞬起,明日烽火相连,战乱牵连甚广,许多无辜百姓将流离失所,而大绍也不可能独善其身,妄图坐享其成。
仅管他对宋炜颇为了解,可没能猜想到,大越与支方所吹响的号角声,恰恰符合他的心意,可说是正中下怀,他要的正是南三国之间的混乱。
两国联手开启战争,殊不知正是自取灭亡。
魏小渺终究没有进入书房询问宋炜,一方面不想干涉太多,一方面他相信宋炜绝对不会背叛皇帝,对九龙之座图谋不轨。
七日后,涂罗果然如解师爷所言,派使者前来楚南向宋炜求援,乞懇大绍援兵相助,不令涂罗就此覆亡,求援条件是俯首为臣属国,岁必奉朝纳贡,并交予一名皇子为质子,不敢有乱。
宋炜接受请求,即可命杨将军带兵前往涂罗,他自己并未翎钧亲征。
很快的,不及三十日即传回军情,杨将军打退入侵涂罗的支方与大越联军,想宋炜请示是否追击。
宋炜回复:「追!」并再派徐将军率兵由另一方切入,双面夹杀,围困与支方边界。
不久,又传来大越大皇子遇刺重伤,弃支方退回大越的消息,行刺之举并非宋炜名人所为,或许是他自家兄弟窝里反,想趁机除掉争储的最大绊脚石。
楚南士兵个个骁勇善战,支方独立难支,一路战,一路败,楚南大军势如破竹,节节进逼支方王城。
王城守军无法匹敌,楚南军攻城三日即溃不成军,杨徐二将攻破皇宫,陷入绝境的支方王宁死不降,竟将后宫众多妃嫔与家眷赶至一处,放火焚烧王宫,迫他们同归于尽。
两将军及时抢救出几个女人和孩子,并未俘虏掠夺,反而妥善照料,并下令楚南士兵不得欺辱支方百姓,违令者军法惩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