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很笨,成仙总要千百年的。」大白不舍的蹭着原旭的衣襟,忽然又抬起头,欣喜道:「你……你说我这个样子不能待在你身边,那……那我变一个样子是不是就可以了?」
「变一个样子?」原旭来了兴趣:「你还能变成什麽样子?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吗?」
大白使劲儿的点着头,兴奋道:「是啊是啊,我会变成水蛇,草蛇,眼镜蛇,响尾蛇,大黒蟒,大棕蟒,大花蟒……」
「等等,怎麽变来变去还是蛇与蟒?不会别的花样?」原旭头上渐渐挂了一排黒线。
「哦,也……也会变成壁虎与……与蜥蜴……」大白从原旭的表情中,发现自己的变化并不能让对方满意,就慢慢的低了头。
「不会变成鸡鸭鹅狗?」看到大白摇头,原旭泄了气:「算了,你还是走吧。」
「那……变成人可以麽?」大白害怕原旭赶自己走,连忙把最後一个会变的东西拿出来说,如果变成人也不行,他真的就只能乖乖回灵犀山了,不过师傅与师兄们应该会说自己笨吧,竟然连报恩,恩人都不稀罕要。
「你还会幻化人形?」这回原旭是真的惊奇了,他也有一个修道的好朋友,知道妖精变成人,就不单单是变化之术了,他们统一的名称是叫做「幻化人形。」
「会啊,刚学会的。」大白小心翼翼查看着原旭的脸色:「就是……就是走路还不太稳,但……但是我会好好练习的。」
「那你变一个给我看看。」原旭兴冲冲的打了个响指,这时候鳞片中的米粒恰巧也都除干净了,他抬起头,喊了一声:「阿奴,过来。」
身高丈二的昆仑奴立刻奔了出来,来到原旭身边站定:「爷,有什麽吩咐?」
「嗯……」原旭刚说了一个字,就见身边的大白蟒害羞低了头,接着一股轻烟冒出,渐渐散去後,烟雾里显露出一个袅袅婷婷的白衣美人儿。
原旭张着嘴巴,阿奴也张着嘴巴,这一幕的确是很刺激人。但他很快就想起自己的职责,又躬身恭敬问道:「爷,您有什麽吩咐吗?」
「我……我……」原旭干涩的发出两个字,他本来是想,大白这样的威武,变成人形後大概也会是一个铁塔般的大汉,所以把阿奴喊来,想让两人比比身高,但他怎麽也没想到,对方幻化成人形後,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没什麽事儿,你可以回去了。」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昆仑奴有些诧异的看了主子一眼,没有多言就离开了。
「白白是吧?你……你确定你是一条白蟒,而不是……白蛇吗?」原旭站起身,绕着大白走了两圈,然後掬起一缕乌黒柔亮的发丝,在鼻端嗅了嗅,不同於原形时身上的血腥气,这发间竟是一股如兰似麝的淡淡幽香。
「不是啊,我师傅说过很多回,我就是蟒,不是蛇的。」大白摇着头,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向原旭:「原……原旭,我……我这个样子,可以跟着你吗?」
「别说,还真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原旭点头称赞着,眼神慢慢变的深邃起来,然後他忽然一笑:「白白,你真的愿意报恩吗?为我做任何事?」
「嗯嗯嗯。」大白鸡啄米一样的点头,然後开心道:「原旭,你……你是不是答应了?答应让我跟在你身边了?」
「好吧,既然你如此执着於报恩,我也不能误了你的修行不是?」原旭嘴角噙起一抹笑容,那其中满是算计,只可惜单纯的大白却一点儿也没意识到,他已经沈浸在无边的兴奋中了。
「爷,你看没看到白白?我一个转身,他就不见了。」廊下传来金缕的声音,然後她急匆匆赶过来,一看见人形的大白,就愣住了。
「爷,这……这孩子是谁?哎哟可真俊俏啊。」金缕的眼睛都亮了,不由分说上来一把就抱住大白,在他粉嫩的脸蛋上捏了捏,一边赞歎道:「太漂亮了。」
「咳咳……」原旭咳嗽了一声,金缕才发现自己高兴之下竟然忘了男女之防,再怎麽说,对方看上去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虽然自己没有任何不轨的企图。
「金缕姐姐,是我啊,我是白白啊。」少年笑眯眯的回抱住金缕,刹那间就感觉到她身子僵硬了,他连忙退开一步,轻声道:「对不起金缕姐姐,我忘了,你……你是怕我的……」
「不是,我只是……太意外了……」金缕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见大白的脑袋都垂到胸口了,才想起解释,然後她看向原旭:「爷,真的是大白蟒吗?这也不像啊,那蟒蛇腰比水桶还粗,瞧瞧这孩子的小腰,分明就是一把水葱儿。」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的。」原旭微微一笑,然後站起身道:「行了,一耽误就是半天功夫,厨房那边的东西大概都凉了,你去看看,传膳吧。」
金缕答应一声,这里原旭便领着大白回到厅中,翠色看见了,不由惊疑的站起身来,後来听了原旭的介绍,方点头笑道:「原来白蟒变成人形後,竟然也与白蛇差不多。」
原旭又看了看大白,点头笑道:「你说得对,只可惜是男孩儿,不然倒是另一个白娘子了。」
大白一听到原旭把自己比喻成白娘子,心里就开始扑通扑通的跳,心想我要是白娘子,原旭你……你是许仙吗?啊,不对不对,我不该这麽想,我是公的,公的。
「只是有一样。」翠色转了下眼睛,盈盈站起,在原旭的耳边小声道:「爷,您若将他带回府里,不知道清韵姑娘会怎样想。」
「她有什麽可想的?我只是带了个蟒妖回去而已,又不是带的男宠。」原旭微微一笑,然後嗔怪的看了翠色一眼:「不是我说你,脑子里成日家胡思乱想些什麽呢?难道我是那种随便的人麽?稍有些姿色的,就必定是我要入手?」
翠色连忙跪下道:「是奴婢放肆了,王爷恕罪。」
「起来吧,没事儿别胡思乱想,更不许在清韵耳边嚼舌头根子,不然让她添了烦恼,我定不饶你。」原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便冷冽了,不要说是翠色,就连一旁傻傻站着的大白,都觉着从心底里泛起一股寒意来。
不一会儿,早膳到了,原旭招呼大白坐下一起吃,不过他哪里肯,呐呐道:「两位姐姐都站着,我……我还是站着就好。」
「你倒不比她们,她们是伺候的奴婢。你却是妖精,好歹也算是半仙之体,我一个凡人,怎可如此托大,让一个妖精站着伺候我吃饭呢?」原旭说完,亲自站起身,到底将大白给摁进了椅子中,然後笑道:「你多吃些,也尝尝我们人间的饭菜。」
话音刚落,便听金缕笑道:「可不是吗?爷您不知道,奴婢去了厨房,几位厨子争先恐後的与奴婢说,为了翻出爷吃的白玉粳米,费了老大的劲呢,好容易把那些粗米都淘出去了,爷您再尝尝,可觉得这粥还有腥味儿没有?」
原旭闻了一下,摇头笑道:「闻起来已经没了腥味儿,想来白白的功力尚浅,总算没把我这一缸子的米都给糟蹋了。」说完喝了一口,点头道:「果然没有外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