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褚青猛地扭头,瞪着半跪在血泊中的男人,恨到极点,也怒到了极点,「杀了娘的,是你!」
「褚青,你说什么?」
「贤,杀了娘的,不是我,是他!他说都是娘的错,生了我这见不得人的妖物,拿剑插在娘腹部的,就是他。」
「不可能……你还是婴儿,不……」
隐藏多年的秘密突然间被人摊开于世,褚庆源神智恍惚,浑然未觉出口的话,成了定罪的铁证。
包藏毒心的,自始至终,却原来是那个称其为父亲的人。
褚贤看着自己的父亲,痛心闭上了眼。再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今日一别,父子亲情已断……青儿,我们走吧!」
去一个,没有人性丑陋,干净的地方。
离去的背影,是那么坚决。
所以,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他们离去之後,扎在褚庆源腿上的箭,被拔了出,硬生生插入他的胸口,苍老的身影,倒卧在一片鲜艳的情牵花海中。
3.落英
清风拂树,摇落过季将谢的花。残红散了一地,往昔的艳丽缤纷,再难寻觅,徒留空枝,孤影而立。
透过窗棂,凝望那伫立树下的身影,残花落在他身上,发上,如梦……似幻……
褚贤的心,痛极,眉目紧锁,目光焦着在窗外,在树下。平静无波的声音,仿佛开口的话,和他毫不相干,「只有死吗?」
屋里,老被褚贤冠上恶友之名的人,难得寡言,云淡风清地回了一句,「世间万物,均有其限。」
天地宇宙,万物或者相生,或者相克。
赤隼,乃一种大鹰,长三尺,高二尺。足上有利爪,爪弯曲而成尖勾,两足力道之大,曾经有人亲眼目睹,那成年公牛被赤隼抓穿背脊,拎起腾飞。
有别于近亲鹰种,其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赤隼脑门顶上,有着一颗肉瘤,随年龄成长而增大。原因为何,典籍上并无载明,不过有传言,说是赤隼常年食蛟而生,却无法自行排出蛟血内的毒素,是以蛟血内的毒,便蓄积而形成肉瘤,令其一生痛苦不已。同样地,赤隼的血,对于蛟来说,亦是致命的毒。
恶友两手一摊,故做潇洒地道了句,「总之,就是这样。」
「是吗?」
郁结的气,重重吐出,褚贤拉开紧闭的门,冷风扑面而来,深深地,呼吸染了花香的空气。
「耆,不送……」
恶友自嘲地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指望。贤——」
「嗯?」
「别做傻事。」
褚贤背对着恶友,苦笑,「我像是要去做傻事的人吗?」
「像!」
「你这家伙……」就知道,这人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耆,我问你。」
「说吧!」
「刹那和永恒,你会选择哪一个?」
「前面的那个。」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