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哼了一声,同时电梯伴随著“叮”的一声到了她指定的12层。她一甩头发,踩著高跟凉鞋哒哒哒地走出电梯。
她找到锺晚屏所住的那间客房,好像要把怒气都发泄在手上似的,狠狠敲了几下门。假如她力道再大一点儿,整扇门都会被她敲飞。
房间里没有一点儿动静。难不成那小子不在?他到处乱跑什麽呀!圆圆生气地跺了跺脚,狠狠踹了门一下,接著木门应声而开。起初圆圆还以为是自己把门踢坏了,心里盘算著要赔多少钱,接著她发现门後边站著一个诡异的人影。不是锺晚屏,他比锺晚屏要高,发型也不太一样,赤裸著上半身,只穿著裤子。圆圆从没见过这个男人。
於是她自然而然地问道:“你谁……?”
“你又是谁啊?”男人歪著头,一只手搭在腰间,另一只手握著门把,可以随时把门甩在圆圆脸上。他是个吸血鬼。圆圆想。
她踮起脚,越过男人的肩膀往房间里张望。里面一片黑暗,床上有个隐约的人影,紧紧裹著被子。空气里弥漫著一股浓浓的情欲味道,仿佛刚刚发生了一场旖旎的情事。圆圆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又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打量。他身材健美,皮肤像所有的血族那样苍白,搭在腰上的那只手臂上有几道可疑的抓痕。圆圆的眼神又不由自主地飘进屋子里,飘到床上那个看不真切的人身上。
男人似乎发现了她的心猿意马,故意往旁边一站,挡住她的视线。“你有什麽事吗,小姐?”
“我找锺晚屏。”圆圆心不在焉地说。
“他在睡觉。”男人回答,一副迫不及待要送客的模样。
“睡觉?这个时候?”月正当空,应该是血族起来活动的时刻,但锺晚屏还在“睡觉”。至於他卧床不起的原因嘛……圆圆用头发都能想到。
接著她猜到了男人的身份。秦湾老大曾经不经意提到过,有个麻烦的同族来到了这座城市,不过他似乎不太想管这位同族的事,对方不是会随便惹事的人,所以老大也不甚上心。
“你就是关夜北?”
“哦?没想到美丽的小姐竟听过区区的名字?”
圆圆想不明白为什麽这个“麻烦的同族”会和“新人”在一起。他们是情人吗?
她把手里的肯德基纸袋交给男人。“把这个给锺晚屏。”
男人托著纸袋,掂量了一下重量。“秦湾给的?”
“可不是给你的。”
男人诡秘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房间里没开灯,而走廊上有光,些许光辉从打开的房门里透进来,照亮了一小方地面。当房门关上的时候,这珍贵的光便消失了。
关夜北抓著肯德基纸袋,伸了个懒腰,走回床前,一路上踢开脚下乱七八糟堆作一团的衣物。锺晚屏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但关夜北知道他醒了。
“给我。”锺晚屏说。
“给你什麽?”关夜北把纸袋藏在背後。
“我听见了,是圆圆送食物来了。”
“哦……”关夜北拖长声音,“原来她叫圆圆?你们很熟?”
锺晚屏睁开眼睛,猛地起身,伸手向前一抓。关夜北敏捷地後退一步,退出他的攻击范围。
“唉,你看看你,成天不是睡就是吃……”
锺晚屏生气地又往前一抓,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一丝不挂的身体。脖颈和胸膛上布满了玫瑰色的吻痕,腰臀和腿部则因为曾被紧紧握掐住,留著点点淤青。关夜北带著扭曲的快意,欣赏著这具饱受他疼爱的身体,那皮肤上的伤痕不但没有减损丝毫美感,反而更加彰显了它曾被深深征服的证据。
关夜北握住锺晚屏悬在空中的手,将之凑到唇边,在手背上庄重地印上一吻。锺晚屏怔了怔,想把手抽回去,但是关夜北牢牢抓住他的手腕,让他无法如愿。
关夜北将肯德基纸袋轻轻放到床上,锺晚屏能够到的地方,一边看他迫不及待地从纸袋里翻出血浆袋,一边浅吻著被他捉住的那只手。他看见锺晚屏用牙齿撕开血袋,啜饮鲜血,喉结因为吞咽的动作而颤抖,生命的能量通过这个动作涌入了身体中。关夜北想,被他握住的这只手曾经终结过多少同胞的生命,曾经沾染过多少同族的鲜血,而他现在就在亲吻它,他支配著它的主人,他拥有它主人的生命,他还把它的主人变成了同族的一员。多麽的讽刺,又多麽令人快意!
锺晚屏像个渴极了的人,大口吞下血液。关夜北用空著的那只手揉了揉锺晚屏的脑袋:“很渴吗?”
锺晚屏哼了一声,像在说:你以为这是谁害的?
“我刚成为血族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总是吃不饱,不论吸了多少血,都觉得干渴。那时候我就像个贪吃鬼一样,控制不好吸血量,常常一不小心就把食物弄死了……”
“……”锺晚屏瞪著他,就像警察瞪著一个正在自首的罪犯一般。
关夜北弯起嘴角:“人类变成血族的一开始都会这样,慢慢就习惯了。”
“我没有时间去习惯了。”锺晚屏将血液吸干,随手把血袋扔到了一边。关夜北扳过他的脸,用麽指抹掉他唇上沾染的血迹。
“会习惯的。”他说,“在地狱里。我们一起。”
他弯下腰,贴近锺晚屏因为吸过血而显得格外红豔的嘴唇。就在他即将吻上去的时候,整间酒店突然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