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眉眼长相间更有着景焄和蓼湘共同的影子,
未曾再受召过的女人却在某日就这么消失了。
拨去胸前男人汗湿的碎发,
帝王的怒颜,不可违的专决,
就像一堵无形却不可跨越的墙隔开两人的心
──若有天他死了,皇上还是皇上,
但蓼湘,却还有千千万万个……
京中内忧,边陲外患,
景焄仓促御驾征伐。
面对眼前生死抉择,
蓼湘该舍弃的,是男人的命?
还是自己的?……
第一章
「明爱卿可知朕此次召你入宫所为何事?」皇帝坐在暖阁的龙座上懒洋洋的问道。
垂手站在地上的是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年轻男子,他恭敬的答道:「臣不知。」
皇帝从裹着厚重毛皮的袖口里伸出手来,拿过案上的一叠折子丢到了他脚边:「你看看这个。」
男子弯下腰去捡起其中一本,翻阅後答道:「这是上州刺史卢大人的上疏,称後位空虚已久,不遵礼制,」他捡起另一本,又道,「这是尚书左丞费大人的,请皇上斟酌立後的人选……」
「朕问你,」景焄斜觑着他道,「为何这帮人突然都上疏请朕立後?」
「这个……臣也不得而知。」
「你不知?」景焄站起身,慢慢向他走来,「若是朕当真立後,你说,朕该立谁?」
男子笑得极其谦恭:「这自然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景焄点了点头:「就算看朕的意思,也逃不出两个人去,一个是进宫最久的德妃,再一个,就是所出两位皇子的云妃了。」
「皇上说的是。」
景焄哧笑了一声,道:「明宏啊明宏,你当然点头称是。她们一个是你同胞的姐姐,一个是你的表姐,不管是谁登上後位,你们家从此以後可不都是荣光无限,你则更是前程似锦。」
明宏听他这样说忙笑道:「皇上这是哪里话,这众位大臣为何忽然上疏说起立後的事,微臣事先的确不知。」
景焄摆了摆手道:「朕没有怪罪你,你可比你表兄聪明的多了,」他扣了扣玉石的桌面,像是自言自语道,「在京城里买凶杀人,要杀的还是朕的人,他以为那个人死了他妹妹就能当上皇後?真是笑话!」
「皇上……」明宏像是有些不安的轻唤了一声。
景焄转过脸来,笑得有些阴沈:「所以朕让苏侍郎以他抢占民田的事参了他一本,将他贬去了边关跟着百里将军好好体会一番北国的冬天和北凉骑兵的滋味。至此,我对他已是万分客气了,你回去告诉你父亲和舅舅,别再为此事总是进宫烦朕。」
明宏忙应了个「是」。
景焄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立後之事从此也不必再提了。」
「皇上,」明宏低头道,「关於此事,微臣还有话要说。」
景焄抬了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自我朝开朝以来,就从没有一位皇帝不曾立後。这一来不符合礼制,二来,总要有个名正言顺的人,为皇上打理後宫才是,」他偷瞄了眼皇帝阴郁的脸色,歎了口气,「臣也是为了皇上着想,如今後宫妃嫔逐年渐少,眼前持有金册的妃子只剩三位,臣不敢说是有人暗中作梗。不过,前朝那几位老臣个个都是铁骨铮铮,无所畏惧,」他上前一步,低声道,「而且都顽固不堪,不论是有什麽天灾人祸都要把帐算到皇上的那个话柄身上,皇上难道不会生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