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皇上当靠山。”
“呈晔,你以为皇上可以永远霸住那张龙椅吗?”
“王爷的意思是——”
“皇上老了,老三长大了,而且这一回他绝不会再让人有机会将他调往边境,所以他一定会先下手为强。”燕奇临轻掐着他的颊。“为防万一,本王才会特地赶回。”就是怕他和周奉言被卷进不必要的斗争里,他才会千里赶回。
“对了,你还没跟本王好好解释为何莲官会在这里。”
周呈晔无言看着他。嗯……他有印象了,这家伙一整晚一直在他耳边问这件事……真是个烦人的家伙!
他真庆幸爹娘这几日不在家中,否则可就热闹了。
+++++
周呈晔跟燕奇临解释,莲官在一夜馆被烧的那晚,被一名官员救出,后来因缘际会他进了那位官员府上发现了莲官,知晓他过得不好,便对那官员软硬兼施,把莲官带在身边。
燕奇临哼笑两声,不予置评,而他双手一摊,反正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
原以为两人还会有不少时间相处,但一切却如燕奇临的观察,世局悄悄改变着,尤其是皇上莫名地病了。
可九月时却又突地好转了,十月时几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教皇上龙心大悦,决定到周奉言府上斋戒。
周呈晔初听时,总觉得透着几分古怪,却又说不出何处古怪。而后听燕奇临和靖王燕禄成皆会随皇上前往,他以为有燕奇临在,自然出不了什么乱子,便没多想。
岂料,当晚燕奇临竟被以谋逆刺杀皇上等重罪被判入狱——
就在周奉言走往六部时,一把长剑忽然从转角处横出。周奉言神色不变地往旁望去,低声道:“呈晔。”
“我听人说,王爷入狱是因为你指认王爷有谋逆之意。”周呈晔神色冷肃地道。
他本想到刑部大牢探视燕奇临,但想想还是先找周奉言问清楚。他太清楚燕奇临绝无可能谋反,可听说当晚指证历历,指证之人又是个素有威信之辈,他当然得先问个明白。
“是。”
“为何?”见周奉言垂眼不语,似有顾忌,他低声道:“这儿不怕隔墙有耳,你大可以说。”
“呈晔,你对于大燕皇室有何看法?”周奉言突问。
“不重要。”
“很重要。”周奉言推开他的剑。“呈晔,这些年民怨四起,难道你没听见你的家人们提起过?”
“那又如何?”
“腐败的东西就该彻底根除,你不认为吗?”
“……别跟我打哑谜,我只想知道你指认王爷谋反,是受人所逼还是你不但利用了王爷还打算舍弃他?”
“都有。”周奉言回得坦白。“靖王拿我妻子的性命要挟我……呈晔,你不须担心王爷处境,最晚两个月,他必定能出牢狱,只因靖王需要他戴罪立功。”
周呈晔微眯起俊眸。“你在盘算什么,周奉言?”
“我要灭燕。”他笑道。“呈晔,唯有推翻大燕,百姓才有好日子过,咱们也就不需要时时担心家人会受各种斗争牵累……大燕皇室已经彻底腐败,为争权夺利,罔顾百姓,甚至当王爷在北方大郡作战时,不惜派出刺客暗杀,压根无视北方大郡乃是北方扼要之地,一旦门户大开,百姓将会流离失所……你还能忍受吗?”
“……你想当皇帝?”他脱口问着。“怎么可能?”
“当然不可能,可我已经找到真正的真命天子了。”
“谁?”
“大定郡主高钰。”
周呈晔整个傻眼。“那个懦弱又无能的大定郡主?!”高钰虽是大定的皇嗣,但百年前大燕入关后,大定皇族不断地往东退,即便企图复国也只是徒劳,直到几年前终于被废为一郡之主作为羞辱。
“相信我,呈晔,我绝不会看错。”
“……王爷呢?你可瞧见了王爷的下场?”他知道贵为神官的他拥有异能,可以预见未来,可他从未问过他关于未来之事,眼前是第一次,是为燕奇临而问。
“呈晔,你可以决定王爷的命运,但我必须告诉你,王爷毕竟姓燕,他……不见得能够成为咱们的战友。”
周呈晔脑袋一片混乱,直到周奉言离去,他还是呆站在原地。
他比谁都了解燕奇临,知道他遭遇许多不公,对百官有诸多不满,但不管再多次,只要边防有乱,他会为国家挥军而去……如果周奉言真要联合高钰造反,那么头号对手便是燕奇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