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喜男色,娶妻有意义吗?”这种夸法,怎么让人开心?
“周呈晔,你老是这般直言不讳,就不怕真惹恼本殿下?”燕奇临喜怒无常,瞬间敛笑,眸色森冷。
周呈晔又忍不住叹气了。“再大不敬的话都说过了,殿下要罚早就罚了,不用等到缺兵之际,等到大捷回京后再清算,殿下意下如何?”
燕奇临摇头失笑。“怎么你胆子这么大?”想吓到他,还真不容易。
“那是因殿下有容人之量。”这一点,他确定是他少有的优点。
燕奇临哼笑了声,问:“可知道本殿下为何要大肆庆贺?”
“殿下曾与金漠军交手,熟知金漠军手法,既知是分头进击,想必这哨楼外必有埋伏的侦察兵,哨楼愈是欢欣鼓舞,愈可显露金漠军又多萧瑟且得忍受霜雪之冻,多少能损及军心,这亦是攻心为上的作法之一。”
毕竟大燕边防军正值疲累之际,而急行军而来的五万精锐也得休养生息,简单的手法就可以先逼退敌军,待大燕重整旗鼓,自能克敌制胜。
如今他才明白,燕奇临能几次大胜而归,并非是旁人的功劳,而是他确实是个疯子般的怪才。
燕奇临定定地注视他良久,没有嬉笑怒骂,神色正经端肃得教他浑身不自在,却不觉自己揣测出错。
“周呈晔,你近来见过周奉言吗?”他突问。
“属下进五军营后,就不曾见过他了。”
“是吗?”他垂眼想了下。“对了,今晚开始,你睡本殿下房边角房。”
“是。”
“你不问本殿下要你睡角房的用意?”
“不就是和江辽他们轮流值守?江辽他们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还能有什么用意?”他回得理所当然。
“……他日面圣时,你可不能在圣上面前用这口气跟本殿下说话。”他想是他太过纵容他了,才会教他上下无别。
而且,太难逗了他,一点破绽都不留。
“殿下多虑了,毕竟这儿不是宫中,但如果殿下不喜属下的口吻,属下可以改。”他从善如流,只求相安无事。
“得了,你这性子。”燕奇临摆着手。“去去去,别烦人。”
周呈晔嘴角抽搐了下。到底是谁找他说些废话来着?
烦?去问问,烦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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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哨楼里果真是大肆庆贺,欢声雷动,笑语晏晏。而哨楼外,五人一组侦察巡视。
周呈晔就站在临窗的位置,注意着哨楼外的动静,一方面瞅着大厅上笑闹的弟兄们。
说真的,这里的伙食远不及京城,没有半点海味,更没有白米,伙夫头的手艺也不怎么样,弄的纯粹就是吃得饱的。
他倒也无所谓,毕竟人在边疆,能吃得饱远比什么都重要,只是——
“殿下,你只吃饽饽?”他观察燕奇临已经两刻钟了,发觉他宴席上竟然是吃饽饽配粗酒。
“不成?”燕奇临懒懒睨他一眼。
“用点菜吧。”
“不用,本殿下不吃粗食。”
“……饽饽才算粗粮吧。”他吃的是没有掺糖油,更没有包馅的硬饽饽,一个就有拳头大,口感又硬又粗,没配点水还真吞不下去,可不是京城那种和着黄米的精致点心,入口即化。
“本殿下爱吃。”
“……从京城吃到北方大郡,殿下还不腻?”他到底是嫌弃菜色,还是真对饽饽情有独钟。瞅着矮几上三道菜动都没动,周呈晔不禁又道:“吃点吧,入冬了边疆没有什么菜,还有肉实属不易了。”
“你吃吧,本殿下要回房歇着。”把吃到一半的饽饽一丢,走了两步,像是想到什么,又道:“他们要是醉死了再换一批,闹到天亮为止,还有,注意侦察兵的动向,有什么动静,立刻通报。”
周呈晔应了声,瞪着他动都没动的菜肴,正忖着该怎么处置时,江辽适巧从外头走来。
“把殿下的菜分给其他人吧。”
“不用送到殿下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