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泽筷子点着盘子道:“你这日子倒是过得滋润,只是酒不太好,呛着奉余了。”
“怕是容大人喝不惯烈酒。”
容奉余摸了摸鼻子,莫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李御泽和苏佩遥叙旧,容奉余默默刨着碗里的饭,时不时接收从天而降——李御泽夹给他的菜。等到两人已经从往事谈到如何对付硕亲王的细节,容奉余”啪”一下放下碗筷,声音不重却也不轻,让在座两人一齐看向他。
容奉余目不斜视正直道:“我吃饱了,两位慢用。”
等人走出门去,苏佩遥道:“听知为说,公子与容大人是那种关系?”
李御泽摸着脸颊道:“怎么牙齿这么酸?省了你的『公子』,听着闹心。不算那种关系。”
苏佩遥放心点点头。
李御泽又道:“可还没正正经经地拜过堂呢。”
那心放到一半就放不下去了,苏佩遥看李御泽,李御泽灵光一闪,“不如借你这地方,把该办的办了?”
苏佩遥牛头不对马嘴道:“他真是硕亲王府的长史?”
“嗯。”
苏佩遥感叹道:“这些年实在辛苦又年与正河了。”
李御泽哈哈大笑,笑了后胳膊肘撑着桌子,手指悠闲地敲打桌面,“我可不觉得,如果没有我,他们人生怕是无趣得很。”
苏佩遥摇头,似是无奈。
李御泽道:“你赶紧的也给我快点滚回来,散心也得有个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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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贼寨子很淳朴,比预想中少了几分匪气,多了几分平常的生活气息。
容奉余靠着阶梯坐下来,随手折了一根柳枝在手上甩着,身后有人道:“折柳为惜别怀远,只是不知道容大人是思人,还是念故乡?”
容奉余不回头,也知道一窝山贼子能这么诗情画意的是谁。
“随手折的罢了。”
白恩也不拘小节,跟着撩了衣摆坐在阶梯上,观察容奉余脸色后道:“容大人可是有心事?”
容奉余心里确实有些烦,“你别一口一个容大人的,怪寒碜我的,没上京之前我也不过硕亲王府一个长史,说白了只是管杂事的罢了。”
白恩眨眼,“你也曾为硕亲王府做事?”
“也?”
白恩道:“区区惭愧,虽是进士出身,却没有通过吏部选试,因着长在并州便回去了,在硕亲王府曾谋得一官半职。”
“哦……那你我也是同僚了。我倒是没有见过你。”
白恩道:“我也没有见过你,也是因为那是比较久之前的事了。”
容奉余稍稍来了兴致,“多久?”
“大概十余年前了……”
容奉余:“……”
白恩垂头腼腆道:“小生今年三十有一了。”
容奉余实话实说道:“看不出,还生嫩得很。”
白恩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人又坐了会儿,白恩道:“你可是因为你相公的事不愉快?”
“……”这人神经是什么做的,未免太粗了点?
白恩道:“婉婉只有十八岁,正值妙龄,又仙姿玉色,我却是这个年岁了,又是一介草莽,陆婶先前极力反对我与她的亲事,以致婉婉被知府相中,胁迫之下险些委身于知府的痴傻公子。婉婉这次信中说,陆婶已经知道错了,答应我们的亲事。”白恩说着,还生嫩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
白恩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你若纠结于一些世俗陈规,最后苦的还是你,与你心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