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看着容奉余二人莫可奈何,山贼头子手一招,下面小弟们将容奉余和李御泽推搡过来。李御泽护着容奉余,那书生无法,道:“二哥,我刚才收到婉婉的传书了,她和陆婶在外头,安全得很,不日就要投奔我们寨子来,你这是打哪儿听到的消息,婉婉被衙差护送路经此地的?”
山贼二当家虽然鲁莽但也不是愚笨,闻言半晌才道:“三弟你的意思是……老子着了人家的道?”
书生看了容奉余与李御泽,上前拱手,倒是知礼,“草民白恩,字知为,二哥此行鲁莽,还请二位见谅,草民实有隐情……”默默看了二人一眼又道:“还望监察使大人千万莫要怪罪。”
山贼二当家捞了白恩一把,“和他们寒暄个什么,看他们贼眉鼠眼就知道不是善类,不知道在侯狗官那里捞了多少油水!”
李御泽默,摸了自己下巴一把,然后询问的视线望着容奉余,我贼眉鼠眼?
容奉余轻咳一声假装正经,本来是很担心自己和李御泽处境的,但看这里有一个斯文知礼的书生,情况或许会有转机?
有白恩在,一群山贼本来几乎像赶牲口一般对着容、李二人吆呼,现在得了三当家的吩咐,虽然眉目仍旧对二人表达不满,但至少没再有什么不敬的举止。
二当家拉着白恩道:“你别对他们这么客气,你不知道那个穿湖绿色衣服的臭小子之前还要挟我,如果不放过其他人就要弟妹的命!”
白恩惊讶道:“此人倒是有情有义。”
二当家听不懂人话一般瞪着他,白恩笑笑,走去与容奉余、李御泽寒暄。
进了山寨子先去拜见了大当家,容奉余本道是那二当家的模样,大当家怕是更魁梧、面目更凶恶,没想到坐在首座的是个面目俊朗的青年,和山贼八竿子打不着。
那人多看了李御泽一眼,二当家上前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那男人撑着头,轻斥道:“你未免也太莽撞了。”
二当家个头威武竟然还露出委屈之色,嘴巴张一张最后还是把辩解的话吞了。大当家让白恩领容奉余和李御泽二人去厢房,好生款待。
白恩领着容奉余与李御泽一路走,一路道:“不知道监察使大人是哪位?”
李御泽道:“奉余是监察使,我是他相公。”
白恩惊讶看着二人,容奉余已经刀枪不入、雷打不动,冷静道:“还请白公子继续带路。”
白恩尴尬“哈哈”笑了笑,“二位实在是看破世俗戒规的奇人,叫小生佩服不已。”
“白公子容止温文,不像是草寇之流……为何?”
白恩摸了摸脑袋,摇头道:“不说也罢……二位千万莫要误会大哥和二哥,尤其是二哥,虽然平日粗鲁了些,待人却是极好的,我们这帮兄弟平时也只是劫些富人的钱,甚至还会接济一些穷人,断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容奉余想着方才那大当家,相信了白恩的话。
将容奉余与李御泽带到一间房,白恩又说了些客气话才离开,容奉余转身到屋里才猛地一醒,为什么又和李御泽住到一间房里了?!想了想又罢了,如今身陷山贼寨子里可不比平常。
容奉余打开房门左右瞅瞅,李御泽忽然从后面抱住他,吓他一跳,“你干什么?”
李御泽笑,“我问你干什么才是。”
“他们竟然不派人看守我们?”
“既然那大当家说要款待我们,必然奉我们为上宾了。上宾何有派人看守之理?”
容奉余奇异地看李御泽,李御泽道:“怎么?”
“你好像不急着逃。”
“嗯……确实。”
容奉余便也不皇帝不急急大臣了。
午膳时间山贼们送来大鱼大肉和美酒,容奉余拿筷子戳着鱼肉,摇了摇头,“看来他们日子过得还不错。”
李御泽点头附和,“是啊……待哪日我不做皇帝,过来当个山贼也不错。”
容奉余无语,截住他要下手的筷子,先各个菜式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酒,山贼的酒可不比宫中琼浆玉液,口感糙,入喉极为辛辣,容奉余一下子就呛了出来。
李御泽把他抱在腿上拍着他背,好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容奉余来不及说话,听到叩门声,李御泽道:“进来吧。”
容奉余还没来得及起来呢,来人看到屋内的场景,怔了怔,又淡然下来,关上门,俯身拱手道:“好久不见。”
李御泽亦道:“好久不见。”
容奉余惊醒过来,连忙从李御泽腿上跳下来,大感丢脸。
来人——山贼大当家缓缓走了来,向容奉余颔首道:“容大人不必拘礼,在下苏佩遥,乃……公子旧识。”说着看了李御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