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嫁[出书版]_分节阅读_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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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贵妃掩唇而笑,“可不是?这贡品葡萄一年只一次,从西域不远千里而来,即便是皇宫中,能分到这贡品葡萄的也不过是寥寥几宫而已。”

华妃笑道:“如此可见陛下对姐姐何等恩宠,咱们倒是沾了姐姐的福气,可一尝这美味的珍品。”

珍贵妃拍着华妃的手笑道:“妹妹哪儿的话,陛下福泽广被,只是贡品数量有限,陛下才不得不做取舍。何况这贡品葡萄姐姐怎么会一个人独占?必是也要给妹妹们尝尝鲜的。”

容奉余看着她们看似姐妹情深,实则暗潮汹涌的模样,便觉得再美的葡萄也吃不出味了,偏偏硕亲王小公子少长了个心眼,吃得欢,还不忘给容奉余递几个,容奉余好笑不已。

华妃道:“妹妹虽然不如姐姐受宠,拿不出贡品葡萄,却也从冰窖里取了些冰,做了些冰镇的银耳莲子汤,若姐姐与亲王小公子不嫌弃,妹妹便献丑了。”说罢吩咐了随侍的宫女,“喜儿,去把银耳莲子汤端来。”

“是,娘娘。”叫喜儿的宫婢领命出去,珍贵妃夸道:“妹妹可真是贤惠,无怪近日陛下宠妹妹多些,姐姐可是要跟着你多学些。”

“姐姐哪儿的话。”

珍贵妃与华妃又互相恭维了番,容奉余接过李煦递来的葡萄皮剥得利落,一口一个一点也不含糊,眼见时间过去的久了,那喜儿还未回来,华妃仪态万方,眼眉间却难免流露一丝不耐,正想命宫婢去看看,却听一声通报,竟是皇帝来了。

容奉余想到昨晚竟与皇帝同床共枕,早晨黄公公又那般说辞,已经到嘴的葡萄又差点滑出去。

原本欢声笑语的一屋子人顿时都收敛了神色,向皇帝行礼。

李御泽笑着免去他们的礼,华妃原本与珍贵妃同坐首座,然而珍贵妃比自己品阶高,不得不让出位子,将与皇帝同坐首席的机会让与珍贵妃。与皇帝即将错身而过的时候,华妃盈盈福了一礼,道:“臣妾今儿做了些冰镇的银耳莲子汤,正让喜儿端来呢,本道是过会儿与姐姐和硕亲王公子分别后,就给陛下送去,却不想陛下自个儿先来了。”

李御泽温柔笑道:“玉梳体贴,朕向来知道。”

得皇帝夸赞,华妃歪着姣美的鹅蛋脸,轻轻一笑,既有女儿家的腼腆,亦有为人妻的缠绵,长长的睫毛振了振,恰好挡住眼中的嫉恨。

珍贵妃仿佛对这一幕视若无睹,李御泽坐到她身边,虽也温柔,却始终少了些什么。

容奉余干巴巴的吃着葡萄,李御泽与珍贵妃说过话,眼角余光恰好瞥到男人,男人手指已经被葡萄汁染湿,嘴唇亦散发着水光,唇齿轻开咬住果肉,果肉汁水流淌开,容奉余咀嚼两下,形状好看的喉结吞了吞,接着又从李煦手里接过第二个。

“陛下?”珍贵妃道。

李御泽转头,却是珍贵妃亲手剥了个葡萄,笑吟吟地递到李御泽嘴边,李御泽就着咬下。容奉余心中埋怨,他虽然感激皇帝昨日救命之恩,可是和皇帝同寝……想到黄公公早晨的误会,容奉余又气又无语。

郁容宫里忽然传出一声尖叫,“有刺客!”

原本的其乐融融一下子被扰乱,皇帝正坐在郁容宫里,郁容宫却出了刺客,那还得了?宫女太监纷纷避让,禁卫军训练有素,护驾的护驾,追刺客的追刺客,皇帝出奇地冷静,目光悠悠然掠过厅上众人,不温不火安抚了两句。

珍贵妃一马当先拦在李御泽身前,似是要护着他,容奉余忧心忡忡赶出去,以硕亲王府在朝廷里的地位,如果宫中出现刺客,首当其冲被怀疑的就是他们。

“刺客在哪儿?你可有看到?”容奉余看到李珂,急忙拦下他,李珂也知道其中利害,沉不住气道:“我根本没看到劳什子的刺客!现在倒好,禁卫军借着这档子事把郁容宫翻了个底朝天,他娘的,还不知道是真有刺客还是另有阴谋!”

容奉余心一跳,又想,李御泽待李煦、待他都不错,应当不会要害他们吧?容奉余朝着禁卫军走,彼时禁卫军认定刺客藏身郁容宫,还向容奉余保证会把人揪出来,不会危及硕亲王府的人。恰好搜到容奉余的卧房,容奉余忽然联想到昨夜有人想将他置于死地,正感到不安,便听禁卫军有人禀奏道:“将军,属下并未发现刺客身影,却寻到一封密函。”

容奉余看着那禁卫军侍卫将密函交到中郎将手上,中郎将看了容奉余一眼,恰好皇帝携着珍贵妃与华妃姗姗来迟,中郎将跪下,双手将密函奉上,黄公公观察了下皇帝的脸色,从中郎将手中接过密函,弓着身恭敬捧到李御泽面前。

李御泽随意打开密函,容奉余心中苦笑,不知道如果自己说这密函不是自己的,皇帝可信他。

李御泽片刻便读完了信中内容,目光落到容奉余身上,容奉余轻轻叹了口气,跪下道:“此物非臣所有。”

中郎将道:“如此为何在容大人房中找到?”

容奉余抿着嘴唇,最终看向李御泽。

李御泽挑了挑眉,转着手中的密函,旁人也看不出他喜怒。李御泽吩咐道:“宣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与侍郎、御史中丞。”末了笑了笑,“不用太拘束,便在这郁容宫审理即可。”

先有刺客,后有密函,东西又是在硕亲王府长史房里找到的,联系朝廷如今与硕亲王府的关系,众人本来以为这次要大动干戈,却不料皇帝始终一派清闲自在,虽然是三司会审,但地方实在随意,就在方才吃葡萄的那间厅里。

出了这样的事,中郎将带着禁卫军守在门外,禁卫军将军匆忙赶至,宫女们慌慌张张将果盘收下,三司四位官员收到谕旨一刻也不敢怠慢,匆匆而来。皇帝依然坐着,身边珍贵妃担心地看着他,皇帝随意道:“今日便让朕见识一下三司的审理能力,开始吧。”

大理寺卿首先恳请皇帝允许他过目密函内容,密函实在不长,大理寺卿阅后,想到皇帝与硕亲王府的关系,不假思考便义愤填膺道:“容长史,依我朝律法规定,藩王赴封地后便不可干预朝中事务,且朝中禁止官员暗通款曲、私下勾连,而你却将朝中议事巨细靡遗地通知硕亲王,实乃叛君之罪。”大理寺卿说完,向皇帝跪下道:“陛下,依臣之见,当判容奉余株连九族。”

容奉余见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自己这么定罪了,气得都要笑了,只能跪下道:“请陛下明鉴,此封密函并非臣所属之物。”

大理寺卿道:“哦?那敢问容长史是谁要陷害你?”

“我不知道。”

“容长史不觉此话太牵强不可信?”

容奉余动怒正要辩驳,却听李御泽忽然道:“若是知道是谁,众卿家以为朕为何将你们宣入宫中?”李御泽抿着嘴角轻轻笑,然在场众人绝对无心欣赏他好看的笑容,李御泽又轻吞慢吐般道:“你们以为是你们太闲,还是朕太闲?”

厅里众人包括珍贵妃、外头禁卫军悉数跪下,齐声道:“请陛下息怒。”

李御泽隔了半天才施舍般道:“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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