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轻力拍抚简瑀的头,林雪柏淡然道:「这种事情无法彻底解决,只要对方一天不想开,你们之间的缘分就会继续牵扯下去,当年,我也是这样过来的,但欧阳小姐毕竟年轻比较死心眼,只有转移她的情感这个办法,不过…要花多少时间,这就不知道了。」
「唉…好烦人,这样下去,我真的完全不想见欧阳凝了…」
「总是要面对的,避不见面也不能解决什麽,还是找机会坐下来谈较好。」又拍了两下简瑀的脑袋,林雪柏认真的说:「既然答应人家说要找了,早点出去早点回来吧,想想小凝可能会去什麽样的地方。」
简瑀放开林雪柏,抓了抓头发後站起身,有些不甘愿的说:「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准备出门,早知道就别答应欧阳啻了,对了,你的药我放在厨房桌上,等一下午餐完要记得吃。」
替简瑀从柜子里拿了件外套递给他,道:「吃药我会记得,路上小心。」
「那我出去了。」
在情人唇上吻了一下,简瑀穿上外套、拎著车钥匙便出门了,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去寻找欧阳凝的行踪──当然,一点头绪都没有,简瑀并不想像只无头苍蝇光是驾驶著车子在路上漫无目的乱转,而是直接来到简靖家。
他认为,欧阳凝的消失与他那晚上空白的记忆大有关系,而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肯定与简靖夫妻脱不了干系,从接到邀请函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让简瑀觉得不对劲。
抵达那间独栋透天房屋,简瑀一点迟疑都没有得拿出钥匙打开铁门,一入眼的宽敞大厅光洁整齐,前几晚宴会留下的痕迹已被收拾得一乾二净,房屋主人之一的简靖一如以往,坐在沙发上一边看著报纸一边品茗,欧阳绮莉则不在家里,这让简瑀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但表情还是十分僵硬。
早在简瑀打开大门时简靖就发现他了,在心里暗笑了一阵,简靖喝了口热茶,说:「你回来了啊?听说林雪柏身体又出状况了?还好吗?」
「…你少做一些跟踪窥探的变态事,为老不尊。」简瑀厌恶的说:「感谢你多馀的关心,雪柏身体好了不少,就不劳烦多费心了。」
「这次你真的误会了,我可没特别打听,我是从欧阳当家那里听说的,而且我已经对你们两人的私生活没有兴趣,那也不是我管得了的。」简靖摊手,随即转了个话题:「你会来这里,代表你有事情想问我吧?如果是我知道事情,我可以考虑全部告诉你。」
简靖的话让简瑀充满危机感,他冷著一张脸说:「你会这样说出这样的话,代表你早知道我会问你什麽,果然,一切是你们夫妻搞鬼吗?你知道小凝在哪里?」
「知道,但是地点恕我无法告知,就我所知,她目前不想看到你。」
眉头紧紧蹙起,简瑀冷冷望著父亲,説;「你们夫妻俩到底打的什麽算盘?一直安排欧阳凝与我独处、接近我,对你们有什麽好处?」
「哪里的话,我们只是协助那孩子完成愿望。」放下手中报纸,简靖微笑说道:「我想这个不是重点,你想知道的,是『发生』什麽吧?不过,其实我很想劝你不要知道比较好。」
「为什麽?」
「你要是搞清楚了,对小凝、对你甚至对林雪柏都会产生影响。」话声略停,简靖看著简瑀铁青的脸色,低声道:「你的脸色很差,即使如此还是想听下去吗?」
简瑀的心一沉,他从清醒之後就约略有种预感,知道这段空白记忆可能会造成麻烦,现在听到简靖『好心提醒』的话语,那就代表事情更是只坏不好,他深深吸了口气,不悦道:「要说快说,何必故作神秘?」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这儿只有一句话要跟你说。」简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故意放慢语速的说:「你,要好、好、的负起责任,懂了吗?」
心脏瞬间紧缩,简瑀双眼睁大、呼吸变得困难,忍不住往後退了几步,仔细观察简靖脸部表情,男人脸上虽笑著,但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简瑀当真是说不出话来,脑中瞬间闪过无限可能性,却没有一个是他可以承受的。
简靖、简靖在说什麽?这话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他要好好的负起「责任」?什麽「责任」?!
起身离开沙发,简靖走到惊愕过度、反应不能的简瑀身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的说:「听著,这事情本来我太太让我不要告诉你,毕竟父子一场,我告诉你让你有心理准备,你也好想想到时候事情暴露之後,你该怎麽向林雪柏解释这一切。」
解释?他连现在到底是什麽状况都还搞不清楚,要对林雪柏做什麽解释?又为什麽他得跟林雪柏做「解释」这个行为?简靖绝对很明白他与欧阳凝在那之後究竟产生什麽纠纷!思路厘清之後,简瑀猛然伸手揪住简靖的衣领,怒声道:「到底是什麽意思?为什麽我想不起来那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定又是你们搞鬼对吧?!给我说清楚!」
☆、(11鲜币)(八十)信封
半山腰的白色木屋里,林雪柏冲了一壶花果茶、准备了一小盘手工饼乾,用托盘端到前头客厅,那里,欧阳凝神色紧张、眼神飘忽,像是在害怕什麽一样,当林雪柏把热茶放到她面前时,欧阳凝还被吓了一跳。
「喝点茶,这花草茶能够舒缓压力。」在欧阳凝斜前方的单人沙发坐下,林雪柏面无表情、声音却很轻柔:「不要紧张,你想跟我说什麽都可以,我会听。」
「谢、谢谢你…」颤抖著手端起杯子轻啜几口热茶,兴许是温暖了身子,连带人也定了心神,欧阳凝吐出一口闷气,低声道:「我…我想问…你跟简大哥这样子,过的幸福吗?」
对方的问题让林雪柏愣了一下,随即笑著说:「我自己是很幸福的,至於简瑀,我没有办法代替他说明感觉,为何这样问?」
欧阳凝没有回答林雪柏的疑问,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你很幸福,我知道你很幸福,有简大哥这样的爱你、疼惜你,你怎麽会不幸福呢?他应该也是吧?他这麽爱你,爱你爱得连在意识不清的状况下,喊的都是你的名字、想的是你的人,好像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
「意识不清?」虽然欧阳凝说话含糊,林雪柏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其中的关键字,他疑惑的问:「欧阳小姐的话是什麽意思?可以说清楚一些吗?」
「什麽意思?没什麽意思啊,我只是…只是很难过而已。」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欧阳凝挤岀一个有些紧绷的笑容,眼泪顺著脸颊滴落。」
见她哭了,林雪柏在心里叹口气,拿了一包面纸递给欧阳凝,说:「我想小瑀不会这样对你的,他心里还是将你当成妹妹看待的。」
闻言,欧阳凝轻笑出声,碧色眼眸瞅著林雪柏,低声道:「不,那是你想的,他已经把我当成『女人』了,就为了你…我曾经多麽期待他能够把我当成一个『女人』看待,可是现在他这样做了,我却发现,女人对於他还不如一个妹妹…我现在後悔了,他也不再理会我了…」
林雪柏有点担心了,欧阳凝的眼神似乎有些涣散,感觉就像情绪不稳定尚未爆发,他知道简瑀说话一向不喜拖泥带水,也许会因此又伤了欧阳凝,连忙问:「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小瑀跟你说了什麽?」
「我真的好羡慕你,简大哥的眼中完全没有别人,他对我说,他不希望让你担心,所以他不会跟其他女人有一点牵扯,连我都算在内…呵呵,对他来说,我什麽都不是了。」泪水流的更凶,欧阳凝抽抽噎噎的说:「怎麽办…我到底该怎麽办…我已经完全不晓得,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错,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