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像女孩子一样遭受到这种对待,简瑀心里确实感到非常愤怒,但与此同时,他脑中突地闪过一个念头──欧阳啻对他做的事情,难道他从未想过要对另外一个人做吗?
对那个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的男人…
「…我走了,再见。」简瑀心里头但觉有些闷了,他低下头,把散落一地的书籍全部捡起,丢下五个字之後,毫不理会还站在一边的欧阳啻,迳自迈开步伐快速离开现场。
这下换欧阳啻惊讶了,这已经是简瑀第二次无视他的存在,不过这并不是他感到讶异的地方,他觉得奇特的是,自己被这麽明显当成透明人,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兴奋感充斥全身,若说一开始仅止於探究及玩笑,那欧阳啻现在便是对简瑀起了莫大的兴趣,没有任何原因、任何源头,就是在这短短的瞬间,他强烈的好胜心给彻底激发出来了。
「简瑀,你以为这麽简单就能够把我抛在脑後吗?让我动了念头,你注定要跟我纠缠不清,别想轻易逃开!」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欧阳啻漂亮脸蛋上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脚步轻快的离开这他跟简瑀最早牵连上关系的地方。
欧阳啻大概也不会想到,他恶劣、玩笑似的一吻,竟是引发简瑀确认自己心意的关键,接著引发了各式各样的波折与冲突,多年之後再想起,即使後悔,许多事情也已成定局,无法挽回。
受到欧阳啻的影响,简瑀整个下午的课心不在焉,不论是小考或上课,答题全都乱七八糟、错误连连,幸好每个老师都知道这孩子平时的用功程度,大多能体谅他「大病初愈」,只是叮嘱几句也没有多加为难他,当然简瑀本人完全没有察觉这些情况,他的脑子还不停地播方著欧阳啻的吻、自己曾经做过的梦。
两个完全不同的场景渐渐混在一起,最後终於变成了对简瑀来说非常不得了的画面,他连忙甩了甩头,想把这不应该出现的想法给甩出思绪当中,动作之激烈反倒吓坏隔壁的眼镜男孩,一直问简瑀是不是还在不舒服、还头疼吗?
被眼镜男孩一个善意干扰,简瑀总算是回过神智,他尴尬的笑著说自己没事要眼镜男孩不用担心,此时刚好到了下课时间,他胡乱的把桌上物品扫入书包就匆忙的离开教室,连再见也来不及说。
「这简大哥怎麽好像怪怪的…不过去图书馆自习两节课而已,这样脑子就产生错乱了吗?」看著简瑀跑出教室的样子,眼镜男孩不解的自言自语,最後摇了摇头,表示聪明人的脑袋不是他这种凡人可以理解的范围,果断的放弃追究,下课走人。
作家的话:
咳,我就不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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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三十七)
安静无声的餐桌上,林雪柏默然看著眼前简瑀的反常行为,打从他去接简瑀下课直到现在这段时间,这孩子就没正常的跟他讲话过,除了发呆就是发呆,连应该是他最期待的晚餐时间,吃饭也有一搭没一搭的,一下把菜掉桌上一下没夹好肉,还把空无一物的筷子送入嘴中。
终於,在一筷子的白米饭掉到简瑀衣服上时,林雪柏看不下去,手一拍餐桌发出巨大声响,语气严厉的出声提醒:「小瑀,现在吃饭时间你在干什麽?吃到饭粒都掉下来了,你的餐桌礼仪在哪里!」
「啊?」被狠狠吓了一跳,简瑀整个人就像大梦初醒似的,视线茫然地望著明显不悦的林雪柏,神情呆滞的重复一次男人说的话:「餐桌礼仪?我的餐桌礼仪…」
「小瑀,你在学校发生事情了吗?」林雪柏放下筷子,他记得上次简瑀也像现在这样心不在焉,那次是欧阳啻对简瑀要求他跟欧阳凝交往的时候,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那肯定是相同的原因了,「是欧阳家的少爷吗?这次他又跟你说了什麽了?」
听到「欧阳家的少爷」这几个字,简瑀整个人都回神了,他看了看一脸无奈的林雪柏,再看看自己的桌面跟衣服一片狼藉,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刚才一定又陷入自我思绪中,简瑀尴尬的笑了下,说:「呃,他没有跟我说什麽,只是告诉我学姊的近况而已,不过…学姊的状况好像不太好,她…」
话声轧然而止,因为林雪柏示意简瑀先别说话,他伸手指了指简瑀面前还留下一半的餐点,简瑀马上就明白他的意思,乖乖把餐盘上的炸猪排套餐吃的一乾二净,接著把桌面及自己的衣服都收拾好,先到浴室洗好澡,再到书房去一边复习功课、一边等决定先整理厨房再来审问他的林雪柏。
拿起历史课本边念边背诵重点,但简瑀发现今天他特别无法专心,只要一闭上眼睛默想,脑子里便自动浮现下午被欧阳啻捉弄的一吻,心里头不自觉的火气窜升,他拿起桌上水杯大大的喝了一口,冰凉液体有效平抚了浮躁心绪,简瑀想了想,觉得还是跟林雪柏谈过再念书比较有效,於是放下课本,从书柜抽了本课外书开始翻阅起来。
「你洗好澡了?」拿著纸巾擦手的林雪柏走进书房时顺便带上房门,他在自己工作的位置坐下,直接进入正题:「欧阳家的少爷跟你说了什麽,现在都告诉我吧。」
「他说,我害学姊的气喘发作了,因为那天我拒绝了学姊,虽然那天学姊是笑著跟我说再见的,可是没想到她还是这麽难过。」提到这个话题,想到是自己的拒绝导致欧阳凝难过而发病,简瑀不免有些沮丧,说:「雪柏哥,我这样是不是很糟糕?怎麽会让女孩子哭呢?我不想这样伤害她,我更不想骗她,为什麽还是会变成这样呢?」
林雪柏笑了笑,走到简瑀旁边轻拍了他的肩膀,有些欣慰的说:「我们家的小瑀开始知道恋爱的滋味了吗?果然真的长大了呢。」
被林雪柏这麽一调侃,简瑀脸一红,结巴的说:「我、我哪有?我并没有在恋爱啊?而且、而且我对学姊不是那种意思…」
「这也是一种恋爱模式,包含了别人对你的暗恋,以及你怎麽处理别人的依恋。」不知道是想到什麽,林雪柏露出了怀念过去的笑容,低叹道:「以前我曾经也像你一样,不过感情就是这麽一回事,我上次告诉过你的,你还记得吗?」
简瑀点头,回答道:「我记得,雪柏哥指应该的是『喜欢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互相喜欢并不简单』这句话吧?」
「没错。」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林雪柏继续说:「你要记得,人的感情很复杂,特别是牵涉到男女情爱的部分,你面对自己的感情的诚实,往往是伤害其他人的利器,即使这次欧阳小姐的事情不能怪你,也希望你把这个过程牢牢记住,未来不管你的对象是男是女,你都要小心谨慎去面对。」
「我知道了,我会更加注意的,事实上我也打算明天如果欧阳学姐还是没到学校上课,我想打电话去慰问,不过,雪柏哥…」顿了一下,简瑀有些话想跟林雪柏说,但又有些害怕,心里万分挣扎著到底该不该说出来才是。
他别扭的神色全都落在林雪柏眼中,男人知道简瑀有话要告诉他,可能不是很好开口的事情,简瑀的样子摆明正在进行天人交战,林雪柏没有催促简瑀,只是用沉稳平和的眼神静静看著他,他知道只要自己这样做,简瑀最後都会说出心里想说的。
历经了无数的内心翻腾,简瑀最後终於下定决心,他一脸正经,语气非常严肃的说:「…雪柏哥,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做一下我的实验对象…但你能答应我不要生气吗?」
这麽奇怪的要求还是第一次,林雪柏疑惑的问:「实验对象?还要我先答应你别生气,你想做什麽实验?」
「…总之你先答应我绝对不会对我生气。」简瑀十分坚持的说。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麽了?」林雪柏失笑,既然简瑀一定要这样,他心想反正他也不会做出什麽太过惊世骇俗的事,就点头了:「好,我答应你,你到底要实验什麽?」
见林雪柏答应了,简瑀绷紧的心情稍微放松了点,只要男人说出口的话,几乎就是不会改变的铁杆事实,不过想到接下来他要对林雪柏做的行为,简瑀心里浮现了更多复杂的情绪。
犹豫、激动,以及更多更多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