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单纯没有电了…吗?
正当林雪柏沉思之际,响亮的警笛声由远而近,看来警察已经到了这里。
原本在沙发上睡著的简瑀听见警笛声,突地睁大眼睛、翻身坐起,神色十分害怕惊慌,林雪柏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动作快速地冲出客厅,脚步非常慌乱地往楼上跑去。
警察!是警察!他认得那个声音,坏妈妈有告诉过他听到这个声音,就是警察要来抓他了!
坏妈妈说过,警察会把小瑀抓起来,然後会像坏妈妈一样的打小瑀!
不能被警察抓到,不行!不行!
「小瑀!」林雪柏不明白简瑀为什麽忽然这麽害怕,想追过去的时候门铃却响了,他思考了下还是先去开门,外头的警察数量倒是让他有些讶异,而原本宁静的社区因为被方才警笛声给惊扰,已经有很多居民出来探看情况。
「警察。」一个看上去和林雪柏年纪相差无几、长相俊秀的年轻警察走到他面前,拿出证件证明身分後,说:「我们接到报案,说十年前那桩失踪案件的当事人出现了,是在这里吗?」
林雪柏点头,说:「是我报的案,不过那孩子刚刚不知道为什麽很害怕的跑上楼了。」
「是吗?那你跟当事人是什麽关系?还有,当事人的父母亲在吗?」
「我是他哥哥,虽然只是邻居关系,但那孩子小时候可以说是我带大的。」林雪柏神色淡漠的说:「至於孩子的母亲我暂时联络不上,有什麽事情都问我就行了。」
年轻警察想了会儿,说:「虽然我确实有些事情想要细问,不过可能要麻烦你先带我们到楼上去找当事人,其他的就等找到当事人之後再回警局问吧。」
「那是当然。」
陈青月的家外面留了两个警察顾守,年轻警察则领著其他五个同事跟在林雪柏後方,众人在二楼各处看了下都没发现简瑀,於是一行人打算再上阁楼看看,却在楼梯转角处就被阁楼入口装设的厚实金属门给愣了一番。
特别是林雪柏,他记得以前这间房子没有这道门,完全不晓得这扇门是什麽时候安装上的,而这几年他不是没有踏进这间屋子,大多数都是在一楼客厅跟陈青月閒聊,几乎没有往楼上走。
如果自己…那怕一次也好,如果自己多点心思…林雪柏忽然觉得胸口被狠狠的掐住,无法呼吸。
「…这是隔音门。」年轻警察检查了下门的材质,说:「很贵,隔音效果却十分优异,看来为了要幽禁当事人,犯人花了不少钱。」
☆、(十三)
林雪柏拧眉不语,他越过警察、伸手将那扇门拉开,才踏进阁楼时,觉得脚尖似乎踢到了什麽软软的物品,他的视线慢慢往下移动,赫然发现一只涂著鲜红指甲油的手,地上也布满了红色液体,林雪柏才发现他踢到的,是一个倒在地上看上去已经断气的女人。
看见女人的侧脸的瞬间,林雪柏脸色发白,不敢相信的退了几步,「青姐…」
那女人,便是头破血流、已成为冰冷尸体的陈青月。
「啊…啊啊啊──」
而房间最里边,简瑀缩在角落,手上拿著玻璃酒瓶、身子不住地颤抖,看见警察们的时候眼睛瞪得更大,控制不住的大声尖叫,脸部表情因为极端恐惧而扭曲。
「糟糕,当事人具有攻击性!」
警察们动作极快的朝简瑀一拥而去,其中那名年轻警察先将林雪柏拉到铁门外边以免他被波及,他们一边避开简瑀手上不停挥舞的酒瓶,一边想办法靠近精神状况极端不稳定的简瑀。
终於,在简瑀因为疲倦稍有停顿的状况下,警察抓住空档,夺过简瑀手上还沾著血的玻璃瓶,把发狂似的少年紧紧压在地板上。
「不要、不要!」
简瑀拼命的挣扎著,但营养失调的他力气怎比的上训练有素的警察,只是徒然的拍打著地板抗拒,一双大眼再次蒙上深层恐惧,泪水不停地从眼角溢出。
「你们这样是做什麽?放开小瑀!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林雪柏哪见得他们这麽粗暴的对待简瑀,他不知从哪生来的力气推开挡在门口的警察,冲向正被四、五个大汉压制住而大哭大闹的简瑀,他猛力一撞,竟也把那些警察都给撞开,伸手将趴在地上的简瑀拉入自己怀中保护、安抚著。
被撞开的警察们一阵愕然,正想再上前把人抓回来时,那个林雪柏第一眼见到的年轻警察上前阻挡住同事们,示意众人静观其变。
即使被林雪柏抱著,处於极端惊恐状态中的简瑀依然无法平静,手抬起来挡在眼前,害怕的大声叫著:「不要、不要抓小瑀!小瑀没有做坏事,不要警察、不要警察!不要打小瑀不要抓小瑀,小瑀没有做坏事!」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妈妈…
小瑀没有做坏事、小瑀没有做错事…为什麽妈妈都要打我呢…
「乖,没事,不要哭,雪柏哥哥在。」看见简瑀这麽惊慌失措的模样,青年真的是万分揪心,用力抱住因为恐慌而哭闹不止、挣扎不休的简瑀,大手温柔拍抚少年的背部,用平和沉稳的声音在少年耳边低声呢喃:「雪柏哥哥在这里,小瑀别怕,小瑀乖…这些人不会抓你的,雪柏哥哥在这里保护你,所以不哭,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