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那段时间很辛苦，他为了要证明自己适合这个职位，拼了命的努力，半年后也真的破例升了职，总裁对他十分满意，但他太过年轻也太没背景，开始有流言说他跟总裁有一腿时，他马上毫不犹豫的在公司出柜，路比为了支持他，还让艾伦来接过他几次，事实上这挺有效的，之后没有人再说他跟总裁有什么，天知道那个未婚，把一生献给了公司的总裁已经五十五岁了，还得因为他被这种流言攻击，齐方宇总觉得很对不起人家。
他三年来每天最早进公司最晚离开，把工作拼得像公司是自己的一样。
“为什么得离开呢？想换环境？”夏米尔只是安静的听着，听起来他还蛮喜欢这份工作，不然不会拼命成这样。
“不，因为我做了件蠢事。”齐方宇苦笑着，“上个月初，老总裁突然晃到我办公室，叫我卖掉飞羚航空所有的持股，我问他理由，他只说他们已经被掏空了，我们持股太多会有损害，要我卖掉，我就卖了。”
夏米尔虽然不太懂这些股票跟什么控股的事，但是上个月初他看过新闻，飞羚航空无预警倒闭，航线一下子受到影响，新闻报了好几天。
“他们倒了，卖掉不行吗？”夏米尔疑惑的问。
“公司没有受到利益上的损失，当然非常好，但是我们持股占有百分之六，在倒闭前夕全数卖掉是很值得注目的事，所以公司受到了调查，怀疑我们有内线交易。”齐方宇叹了口气，“我想尽办法找理由解释我为什么卖掉他们的股票，但仍旧免不了被调查，所以公司让我休息到调查结束。”
夏米尔只皱了皱眉，理论上齐方宇没有错，但现实就是这样，很难安慰他。
“说实在真的很蠢，他明明死了，我还把他当老板看，按照正常程度处理不就好了，结果让公司被调查。”齐方宇听起来相当无奈。
“那也不是你的错。”夏米尔只能这么回答。
“那确实是我的错，在我决定要卖掉持股的时候就犯了错。”齐方宇只要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心情低落，就算最后公司没事，他想自己也没办法装成没事继续去工作，他该找间没有鬼的公司上班才对。
夏米尔想了想，突然转头望向他，“那表示你最近都很有空对不对？”
齐方宇愣了一下，望了夏米尔一眼，他闪闪发亮的双眼和笑容看起来像是在算计什么，但他的翅膀却压很低，朝后并拢着，齐方宇没来由的觉得这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嗯。”齐方宇应了声。
夏米尔笑得灿烂，“那来帮我吧，找那枚戒指。”
每当齐方宇看见他这样笑的时候，总不由自主的想点头答应他说的任何事，但他马上想起夏米尔是怎么“找”东西的，立刻又想摇头。
但是他的翅膀……每当他看见那对柔软的羽翼僵硬着像是在等他答应，又或是在为什么紧张的时候，他都无法拒绝他。
齐方宇觉得非常的挣扎，最后终究无法拒绝他那张笑脸，“……好吧……反正我很闲……”
那一瞬间又柔软起来的羽翼，让齐方宇的心情跟着温柔了起来，他有好几次都很想伸手触碰看看，虽然明知道他是碰不到的，却依然次次都会有那种冲动。
齐方宇看着夏米尔愉快的笑容，突然觉得跟鬼打听点事情也不是很难，明明从小看到大的。
也许，可以至少习惯一点点吧……
齐方宇想着，就一点点。
第四章
之后连着几天，他们跑遍了中央公园附近，每条街道上的当铺或是旧货，古董店，拿着戒指的相片一家家询问。
虽然都无功而返，但齐方宇的心情很好，那感觉上就跟约会一样。
他总是清早就开车到夏米尔那里去，帮着他弄早餐给孩子们吃，几天下来那几个孩子被他收的服服帖帖的，每个都喜欢黏着他问一大堆问题。他对孩子一向很有耐心，总是一个个回答他们，也买了很多书本送给那些孩子们。
每天等喂饱了孩子们，夏米尔送小孩回教堂，他就收拾那一团混乱，修女们也都好奇的来看过他几次，笑着送给他各种手工蛋糕和饼干，谢谢他照顾孩子们和夏米尔，他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他没做什么。
等安顿好孩子们他才跟夏米尔一起出门找那枚戒指。
他们很悠闲的在公园附近像散步一样的每家店逛逛问问，感觉其实很好，除了他一天跟鬼说话的次数大概比起过去一年都要来得多。
也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跟夏米尔一起常会发生点他意料之外的事，例如说他头一次看到鬼怪们一起四散，躲到各个角落里，只敢探出颗头来看他。而夏米尔则说，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些鬼敢躲在他视线范围内不离开。
这对他们俩来说还挺新鲜的，齐方宇觉得这样安全多了，只要在夏米尔身边，鬼不会黏着他不放。
而对夏米尔来说，他需要的时候，那些幽魂不会跑得不见鬼影，齐方宇还可以帮他问话，这简直是最完美的形态，他不用再追着那些鬼满街跑，只要站在几步远外的距离等齐方宇问话，在看见他开始向后退的时候走过去解救他就好了。
而有时候夏米尔真的觉得齐方宇很……可爱。
明明他知道那些鬼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他还是会害怕，要是自己有他那种对鬼的吸引力，他早就变成个颐指气使的魔头了。
于是当齐方宇不晓得被吓到第几次的时候，他提议他们先吃个午餐休息一下再继续，所以他们现在坐在路边的小餐馆里。
“你要笑到什么时候……”齐方宇有点郁闷的抬头望了夏米尔一眼。
“没有啊，我在笑吗？”夏米尔忍不住笑的翻着盘子里的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