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磨磨蹭蹭地走了一百多米,果然,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血腥味,与浮动的雾气一同缭绕在森林中。
人在视力受阻时总是容易害怕慌张,不光刘懒,韩贝也绷紧神经,建议道:“周大哥,既然我们走错方向了,就快回头吧!”
“或许没有走错,这片石林原本就是湖!地上都是烂兮兮的湖泥,所有的石柱低矮、潮湿,上面残留了干枯的水藻类植物……”周王言把手指凑到了眼前,这才看清指腹上黑红色的液体,冷静地补充:“还有,血。”
刘懒悚然:“血?”
邱正夏摸索身边一根石柱,赞同道:“对,石柱切口锋利,不是自然形成的,这里刚才发生了爆炸,有火药味,周围血量很大,至少有一人炸得尸骨无存。刘懒,你小心脚下。”
刘懒紧张:“为什么?”
“可能有一只断臂会突然握住你的脚踝。”
刘懒:“你!!”
韩贝给邱正夏一个爆栗,“闭嘴,别吓刘懒!”
邱正夏嘿嘿笑,顺势就蹲了下去,埋没在雾海中。
韩贝扯扯腰间绳子,“你干嘛?”
“我趴地上刨一刨,说不定能刨出点鱼干或者田螺。”
韩贝弯下腰,沿着他的光脑袋揪住他耳朵:“快点走!别给我穷折腾!”
香九如冷冷道:“你让他摸呗,雾这么大,不小心捡到颗眼珠子,当田螺啃了。”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让人背脊发凉,邱正夏哑巴了足足三秒。韩贝忍俊不禁,揶揄道:“也有你不吃的东西呐?”
邱正夏没有回答他,自言自语:“我们好像落进了一个姑获阵里。”
周王言接上话头,“我刚才就怀疑了,但看不清路,不敢肯定。”
“那是什么?”韩贝问。
“是一种很复杂的阵法,姑获也叫九头鸟……”邱正夏话说了一半,猛然惊弓之鸟般一扣韩贝的手,“嘘!有人!”
几个人肃然闭嘴。
邱正夏谨慎地问:“有人活着吗?有的话应一应,我们会帮你。”
连鸟叫都没有,静得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有人吗?应一声!”邱正夏又重复一遍:“我们不是坏人,只要你不伤害我们,我们会尽量救助你。”
韩贝屏息凝听,什么动静都没有。
“听着,我试着走出去,你们跟紧我,没事尽量别吭声,一个扶着一个的肩,千万别跟丢了。”邱正夏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好。”韩贝能感到他的手心里都是汗。
后面几个人也沉声答应了。
邱正夏蹲下来,打算沿途摸索着泥地前进,“贝贝?”
背后的周王言扶住了韩贝的肩膀,韩贝垂下手摁住邱正夏的光脑袋,“在这。”他觉得自己像养了一只导盲犬。
邱正夏没有反对,心有灵犀地配合着“汪”了一声。
雾愈发大了,简直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没有风,也没有什么声响,气流像是停止了流动,静悄悄的,连树叶草丛的摩擦声都没有。
磕磕碰碰地又走了几百米,血腥味渐渐淡了。邱正夏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小声问:“咦?这么容易就走出来了?周大哥,你看看指南针能用了吗?”
“姑获阵到底是什么?”韩贝纳闷。
背后,周王言的手松开了。
“我的傻贝贝,别管它是什么了,总之是个守墓阵,我们已经接近南越王墓了!”邱正夏轻松笑着,催道:“周大哥,你这个半仙不起作用,还要靠我三头六臂小哪吒破阵啊?快看指南针!”
没有人应。
邱正夏刷地站起身,一把揽过韩贝:“刘懒?香九如?”
他们全没有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