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正夏像看傻B一样看他,“盗墓不要坐牢吗亲?”
刘懒气鼓鼓地:“你!”
韩贝揪住邱正夏的头毛,“刘懒和黄同学说得没错,你和人家扛上了还是怎么的?注意团结!”
“我烧不烧山都是一身坐牢的罪名,也不怕多一项,只是觉得这些千百年的树木要好好保护。”黄邓拈着一片树叶左看看右看看,小心地夹进书里,“这是火桐,全国没剩几棵,没想到能在这看到。”
“黄同学,你又想装林学院大学生?”韩贝抬起手电,仰头看了一眼,看不出那棵树有什么稀奇。
“黄邓以前确实是林业专业的学生,可惜没有念完。”彭鲲把烟头塞进易拉罐里,“不过我觉得他是个语言天才,会近十种方言,精通四种外语。”
“哦~~”韩贝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鄙视地瞥一眼邱正夏。
纵使邱正夏脸皮再厚也觉得不自在:“我说会你不信,他说会你就信了?”
“不信可以试试,黄邓会说泰语,越南语,缅甸语,寮语。”彭鲲笑着强调:“不是吹的。”
邱正夏轻蔑道:“嗤!都是些落后国家的语言!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会说美国语、澳大利亚语、加拿大语、新西兰语、南非语!而且全通过了考试,还有证书的!”
刘懒啧啧称奇:“虽然我都不会,但听起来很厉害啊。”
韩贝嘴不饶人:“那些国家全说英语,你所谓的考试是什么级别值得商榷,可能也就是高中会考通过证书吧。”
众人哄笑,邱正夏炸毛:“贝贝!你这样拆台子太不给为师面子了!我要把你逐出师门!”
韩贝冷眼:“那我谢谢你哦。”
黄邓也被他们逗乐了,谦虚道:“彭大哥太夸张了,我哪有精通?只是交流没有障碍罢了,总和缅甸、老挝那些人打交道,是环境所迫嘛。我休学后有四、五年没回国了,在金三角一带……”
彭鲲喝住他:“黄邓!”
黄邓住了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好,不说了。”
刚回暖的气氛微妙地转冷了,韩贝敛起笑容,与邱正夏一换眼神,各自沉默,想必都联想到了什么。
刘懒还想追问,卫金钩搡了他一把,催促:“快走,别磨蹭!”
这一夜出乎意料地顺利,天亮没多久,他们遇到了地图标识的一条小溪,溪水窄小如缕,断断续续几近枯萎,又往西走了近一公里,找到一处溪水积流的小潭,水面平拂,不见鱼草,倒是清澈见底,水底铺满鹅卵石,竟还有不少大块的石板。几个人装满水带上,又饿又困,便在水边歇一会儿,开火吃早餐。
邱正夏从包里抓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流着口水说:“有辣椒就好了,把这个焯一焯沾辣吃!”
韩贝定睛一看,发现那是昨天打下来的蝙蝠,不由俊脸一青,一巴掌拍飞他,捡起死蝙蝠,扬手丢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
邱正夏眼巴巴看着他,嘟嘴,泪汪汪。
韩贝开启无视大法,走到潭边把上衣脱了,浸湿毛巾,搭在后背上,清晨的溪水透心凉,冻得他一个激灵,倒也稍微舒服了些,他后背的划痕被登山包摩擦得生疼,恐怕是发炎了。
邱正夏嘴馋,一副饥荒了十年的模样,别人倒不吝啬食物喂他,可除了方便面和压缩饼干,也没什么其它的东西能给他吃,他抓耳挠腮上蹦下跳地端上枪,扬言要去打鸟吃。
韩贝又洗了把脸,回头见邱正夏在泥地上刨蚯蚓,上前一脚踩住他的爪子,教训道:“球球!理智点!”
彭鲲爽朗大笑:“韩少爷,蚯蚓营养丰富,可以吃的!唉,邱道长,你刨出来分我几条。”
韩贝露出“不许纵容我家狗吃便便”的表情,不怒自威地瞪了彭鲲一眼,对邱正夏说:“相机包右边口袋藏了一支牛肉棒。”
邱正夏撒欢儿滚走,搜着相机包,嘴里委屈地念叨:“你偷我的零食!你坏你坏。”
卫金钩吃完方便面,点起一支饭后烟,问:“韩少爷,接下来还有多远?”
韩贝极不情愿地说:“不远了,沿着溪水往上走,我预测还剩五公里左右的路程。”
刘懒笑逐颜开:“总算快到了,快吃快吃!这一路上还真是够波折的。”
“我倒觉得,太顺利了。”柳真仰望树叶中斑驳的晨光,细长的眼睛似笑非笑,“顺利得让我很不安。”
韩贝讽道:“还没进墓就一人死、两人枪伤、人人皮外伤,这叫‘太顺利’吗?”
柳真笑而不语,周王言冷不丁问:“太顺利倒也不至于,这一夜你们察觉到有人跟踪我们吗?”
众人皆皱眉摇头:“没有。”
“我也没有,正夏你呢?”韩贝扭头看到邱正夏趴在溪边的岩石缝里抠东西,怒斥:“牛肉棒不是吃了吗?你还在刨什么?”
邱正夏爬起来,半身湿漉漉的,丢过来一团淤泥,“你们来看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