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白云有点意外乔振刚这麽快就和他联络。
“没什麽事,只想告诉你我手机是这号码。”乔振刚说。
“好的,我会存好。你这个号码很吉利啊。”末尾三位都是八。
“随便挑的。好,我挂了。”
“等等,”白云叫住他,“我有事要和你说。”本来白云还在伤脑筋要上哪去找他,现在他自己找上门,可省了他不少事。
“什麽事?”记忆里“野兽”白云从未求过任何人任何事。
“你母亲住院了,你知道吗?”白云说。
电话那头一阵沈默。白云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他明白别人家的事外人少插手为妙的道理,特别是乔振刚家这档子事;但是目前和乔振刚有联络的只有他一个,就算不想管,这趟浑水也只能他来淌。
白云接著说道:“伯父在五年前已去世,现在伯母和你哥哥两人相依为命。去年伯母被查出患有肾病,就一直住院直今。你抽空来看看他吧。”
电话里除了沈默还是沈默。白云知道乔振刚是不会清楚家里发生的这些变故的,当年乔振刚入狱,乔家人就登报和他断绝了亲子关系,七年间也没去看望过他。而且,据他了解,早在入狱之前乔振刚和家里就势同水火,乔振刚会在街上混也是因为在家里呆不下去。
不过,乔振刚和家里不和的原因外人是不得而知的,他本人对此也是忌讳莫深。曾有人不识好歹想要刺探,结果被他红著眼揍了个半死,他那状若疯狂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也就没人再敢去管他这档事。
按著发胀的太阳穴,白云也不管乔振刚有没有在听,继续说下去,“伯母的病情不能再拖了,要是你不想後悔就来看他!”
好人难为,当个苦口婆心地好人更难!这是白云此刻的真实心声。
长长地沈默後,乔振刚终於开口了,平静的声音让白云心头发毛。
“‘那个’不管他吗?”
“哪个?”
“……乔振宇。”清清楚楚地吐出三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哥?他已经尽力了。”白云想起那个神情疲惫的男子。
乔振刚再度沈默,过了会淡淡地说:“没别的事我挂了。”
白云急了,对著手机大吼,“乔振刚,你哥为给你母亲筹换肾的钱,在俱乐部当‘少爷’!你如果还是人,就该来看看他们!”
电话还通著,白云可以听见乔振刚压抑的呼吸声。
“……需要多少钱?”
“四十几万。”
电话那头一阵沈寂,然後就是空洞的嘟嘟声。
白云叹著气切了电话,窗外阳光明媚,但是心情却变得糟糕。
在“蓬莱”这个城市要找一个人难如大海捞针,但若方法得当,也很容易。
侍者把乔振刚领进包厢,待他坐定後送上一杯矿泉水,并询问他是否有相熟的少爷。
“KEN”
“好的。请您稍等。”侍者恭敬的退出。
两分锺後,KEN来到包厢前,轻扣数声没得到回应,略一迟疑,他在脸上堆起职业性笑容,推门而入。包厢内没有人,KEN猜他是不是因故暂时离开。仔细一看,装矿泉水的杯子下压著一张纸条。
KEN的职业道德提醒他私动客人物品是错误的,但鬼使神差地,他还是走过去,拿起纸条……
“乔振刚!”一声怒喝把正欲离去的男人定住。
KEN不顾大厅里同事和客人们的侧目,冲到男人身前,扬著手里的支票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你这算什麽意思?”
乔振刚的沈默让他火气更盛,“你是在可怜我吗?像给乞丐施舍的丢下就走,好证明你有多大方!”
乔振刚还是不语,死一般的平静和KEN也就是乔震宇的激怒形成鲜明对比,两兄弟就这样站在灯火通明的俱乐部大厅在工作人员和客人猜忌玩味的目光中对峙。因为乔震宇的火气实在太骇人,以至闻声赶来的经理都不敢贸然上前。
作为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乔震宇和乔振刚的面容有几分相似,但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如果硬要说出来就是黑铁和白金的差别;一个是路边的艾草,还有一个是水晶瓶里的百合花,两者有著天壤之别。
乔振宇的容貌柔美秀丽,而乔振刚则偏向平庸,以至两兄弟小时候常被人开玩笑说,老大长相集合了父母的优点,而老二遗传到全部的缺点。
“我们不需要你的怜悯,你拿走!”乔振宇激动的把支票往乔振刚怀里塞。乔振刚身形一闪,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