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没什么花头的话,但胡言之听着却是十分的满意,几乎要熄了心头怒火,然而又转念想到了什么,又瞪起了一双美目怒视着他。
“花言巧语倒有一套,别以为我没瞧见你同那些魔姬勾三搭四的。”
胡朗星果真顿了顿,也不知在犹豫什么,那拖沓的态度让胡言之牙根又痒了起来。
“是左祭司,我见你总要跑,心里不舒服,左祭司知道了之后就送来了那些魔姬,说这些魔姬会让我舒服,不过我后来把她们都赶走了。”
误会都解了,胡言之理了理衣衫,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喝茶,冷无霜同他多年好友,看得出来他如今的心情是非常好的,也为他高兴。
胡朗星却有些着急,站在一边问:“跟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我有住处,为什么要跟你回那见不着天日的魔界。”
只这一句话,像戳中了胡朗星的什么死穴,他立时变了模样,双眼通红,死死扣住胡言之手腕拉着将他扯起,神色不虞,面色隐隐发黑,入了魔一般。
胡言之震惊之余,也忘了要挣脱开,被他拉了起来,手腕都红了一圈,冷无霜三个徒弟神情戒备,拔出剑来围在胡朗星身侧,如箭在弦上,蓄势而发。
难以置信地看着胡朗星的脸,胡言之心中疑虑一茬一茬的往外冒,也越来越心惊。
不对,一点都不对…这个男人以前不是这样的,就算是重新苏醒,也不该变成这么个与他以前截然相反的性子。
霸道强势,阴晴不定,身上的煞气要冲天一般。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有意寻出不对劲的地方,被胡朗星扯痛了也不生气,反而扬着颜色艳丽的唇,挑眉笑道:“怎的?我不愿意去魔界你还能将我吃了?”见他眼中发红,又要发作,埋怨道:“真是冤家,我陪你就是,你同我走,我们回自个儿的家里,莫要再去那魔界了。”
胡朗星听了这话,眸中煞气果然散了去,他见胡言之这回不但没有闪躲,反而握住了自己的手,那张艳丽的唇嘴角扬起,凤目微挑,万种风情皆难以言尽。自己像是囫囵吞了个什么东西,喉结艰难滚动,想也未想便将眼前的人拦腰抱了起来。
“去南边的碧霞峰,记住了,那里才是我们的住处。”
他攀住胡朗星的肩,唇覆在他耳侧,眼睛却看向对面的冷无霜,展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
随着一声长而尖锐的鹰鸣,那两人乌发纷飞缠绕,衣衫猎猎,消失在云后的山中。
冷无霜仍有不安,面色发青,扯住玄天的衣袍。
“那男人如今瞧着那么凶恶,会不会伤了阿言?”
玄天见他这个依赖性的小动作,心生欢喜,直接将他抱在自己腿上面对着面坐着。
“师父既然说了这男人如今瞧着凶恶,难道他以前并非是这般模样?”
“对,阿言说过,胡朗星从前待他极好。”
“那我们呢?我们待你好不好?”
冷无霜不知玄天为何要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疑惑之间,感受到三个徒弟齐刷刷射来的六道目光,竟觉得自己抬不了头。
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答:“好…好的。”
平心而论,这三个孽徒除了晚上,白日的时候的确听话,什么事情都顺着他。
玄天是样样体贴,又温柔又贴心。
寒楚让只有嘴巴坏,行事上也顺着他。
白疏就更不用说了,从来都懂事的。
他又哪里好意思回个‘不好’出来?
玄天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继续问:“若有一天,阿楚和阿疏都入了魔,神志不清,记不得师父了,日后重见,师父觉得他们会不会害了你?”
“不会。”
“那便是了,即使是变得神志不清,师父都相信他们不会害你,师叔也相信胡朗星不会害了他,因为胡朗星喜欢师叔,就算是失了记忆,也会想要同师叔在一块,要天天待他好的。”
白疏听了直点头,连声说对,将玄天的话想过一轮,突然疑惑道:“大师兄,那你呢?”
玄天一笑,扫了眼寒楚让和白疏。
“我不会记不得师父的,即使下了黄泉,刀山火海里头走了一遭,我也舍不得忘了师父。”
这么一句话出口,冷无霜的面孔已然红得透了,若是以前定要斥责几句‘不成体统’,然而如今心里头还念着挚友胡言之同那失了记忆的胡朗星的一千多年的情爱纠葛,又思及自己的,不免感念,此时玄天说了这话虽是让他羞赧不已,更多却是触及心底那一处柔软的酸软与温暖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