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混得很,在灵云派里头,闹得鸡飞狗跳的事情没少干,经常把霜霜他气得跑到碧霞峰来告状,他又偏偏狠不下心去惩罚那小子。
若是他把事情告诉寒楚让,霜霜他会生气的吧?
再细细思忖一番,胡言之心思一转。
不不,不行,此事最好还是告诉他,此毒的毒性在目前为止虽是仅止于致淫,但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出现意外?此事还是要让他们都知晓才好办一些。
于是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枚,闭目在那蛱蝶上一抹,细微的白光从他指尖散出。
“也去灵云派,传信给寒楚让。”
三只银蝶抖了抖翅,长长的羽尾在空中划过几道银白色的光芒,一眨眼便消失无踪了。
此时冷无霜正一脚踏入灵云峰,神情恍惚,脚步虚浮。
巧的是,二徒弟寒楚让正迎面走过来,见到冷无霜却是连个招呼都没打,像没见到似的,直接同他擦肩而过了。
当然,冷无霜根本是没看到他,就算看到了也懒得理睬。
寒楚让本来就是故意要气冷无霜的,发觉他压根没看见自己,心里头就不爽了,哼了一声转过身跟在冷无霜后面。
也不知是思绪过于杂乱还是如何,他愣是没发觉身后跟了个人,进了屋子之后转过身准备关门的,就见寒楚让似笑非笑地倚在门口。
冷无霜有些看不惯寒楚让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当即皱了眉。
“作甚?”
寒楚让继续笑嘻嘻的,一脚先踏了进去。
“不作甚,来道歉的,昨日的事情是我不对,师父见谅。”
冷无霜愣怔了一下,心道:他这是吃错药了还是怎样?居然来道歉,虽然这态度怎幺看怎幺让人不舒坦。
他想了想,觉得寒楚让也算是有了进步,还知道来道歉,斟酌了半天的言辞,憋出这幺一句话来。
“好,知错就好,日后莫要再犯。”见寒楚让愣着没动,又道:“好好修炼,为师先歇下了。”然后把门一关,转头上了榻修炼去了。
寒楚让僵立在门口,面色不虞,嘴里暗骂一句装模作样,转头回了房去睡懒觉。
屋内,冷无霜正闭目打坐,周身萦绕着一圈淡淡的幽蓝色的光,衬得他眉眼脸庞精致得如同精雕细琢出来的瓷人一般。
他还尚存一些侥幸心理,想着若是自己再花费些灵力与时辰,看看能不能逼出那蛇毒。
他试着将体内灵力分散成几股,运转至全身,一寸一寸寻找蛇毒,艰难运转几圈下来仍是没有什幺结果,还弄得他自己满身都是汗。
再睁眼一看外头天色,早就已经昏暗下来了,黑幕中缀着零散的星辰与月,映衬得银装素裹的灵云山愈发脱俗缥缈。
一时有些气馁,冷无霜躺在床上,眼神涣散地喘着气,心内思绪纷乱。
日后他到底应当如何?果真要像阿言说的,雌伏于两个徒弟身下,做这种违背伦常之事?
他心里反射性的抵触,但一想到毒发之时,那蚀骨般的难耐与痛苦......
屋子的门被敲响了几声,外头悉悉索索响起了一阵衣料摩擦声与低语声,随后他那大徒儿玄天的声音传了进来。
“师父,可否让我们进来,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冷无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说服着自己总不能躲一辈子,于是下榻穿上鞋,起身帮玄天开了门。
他身后还跟着白疏,面皮上不知怎幺弄的,乌青一片,像是被人打了,一脸委屈地望着冷无霜。
“你脸上这是怎幺弄的?”冷无霜奇道。
“我我我...我自己摔的。”
自己摔的能摔成这幅德行?
看来自己这个小徒弟不仅学艺不精,脑子还不太行。
冷无霜一面腹诽,一面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膏药来递给他,冷声道:“走路看着点,说出去都丢我们灵云派的脸面。”
白疏接过那白瓷瓶的膏药,丝毫没有被骂了的自觉,膏药捧在手里笑得一脸傻样,一旁的玄天看得眼睛都红了,咬着牙道:“师父,我也受了伤,手被山上的小畜生给咬了。”
冷无霜一看,玄天左手上的确是血淋淋的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