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个儿的呢?硬迫着颐右一摸,即使只是轻轻擦过,足以兴奋地昂立久久。
颐右不想做,连他心底也不想做了,如果此刻颐右硬是扑上来要,自私至此,他铁定会起手刮到他头掉为止。即使如此,如此地不想再做了,悲哀的是身体却仍亢奋,非常现实。
两人面对面的坐起了,他侧侧头,挨住颐右的颈窝……
两人荒谬地在等待他的欲望消褪。
长久没有得到抚慰,连主人也残酷不出手相肋,欲望开始发痛,然後沮丧地颓下、软掉。
下面黏糊糊一片不舒服,十六大张双手,向後一躺,青丝如瀑。
「你不想做?」
没有点灯的房中,只藉着月光看到男人的轮廓,男人问他一句。
不,是你不想做。
十六没有把这句说出口,只是勾唇无声地笑,气氛从暧昧变得尴尬难受。
适时地,为了破解凝滞的气氛般,『轰──』一声哄亮,红光照亮了颐右的半张脸。
十六一抬脑袋,看出窗外,头发顿时变了扫把垂地。
他反转了的视界中正绽开一朵花,然後是第二朵、第三朵,重叠不停。
十六微微瞪大了双目,不能言语。他知道这个。
他知道这个!总是在忘川河的上空、发出微弱的嘭嘭声音,它们在最高点静静地垂落,光华散落在河床。他知道这个!但这不是垂死的烟花,而是刚刚诞生的、活生生既大又亮的,它们在半空中飞翔、爆开与大叫。
这是活的,他没看过活的。
好响,原来活着的模样便是这样……多麽可怕的活力。
震得耳朵都快要聋了,它们疯狂叫嚣,要全世界都看着,不准看其他的东西。要全世界都仰头,祟拜与迷恋上它。
「我想看。」他如痴似梦地低喃一句。
颐右坐在床上,也有好一阵子只能看往窗外,不能弹动地看。
他没有看过这样的东西,武器般威力庞大却又绝顶美丽。直到十六的声音唤回他,他向下看。
「我想去看。」十六主动地扯着他的手,像孩子撒娇般紧紧握着,根本容不下他拒绝。「我们去看吧!」
他看着十六,不同颜色的光从窗外照进,照得彼此脸上都是色彩。
轰轰声震耳欲聋,他们必须大叫才能让彼此听见,十六像要撒野的孩子般在床上大叫。
我们这两字,他说得太过自然。颐右嚅动嘴唇两三,却寻不出一个字。
他说不出话去拒绝,眼前的可是十六啊,他从小发誓要宠着的十六!但他痛恨自己也不能爽快答应……他无声地嚅动嘴唇,犹豫再三,根本吐不出半个音来……
可十六看在眼内,以为他是说话了,自己却听不见。
那很可能是拒绝。
轰轰的声音仍是没停地响着,十六声张大喉咙,嘶力竭的与它比并。「我们去看吧……」
「我们……我……」半强迫地紧抓着颐右的手,他着急地说话,听进去仍是断续句子,「我……」
「我会穿女装的!」
唯独这一句,颐右听得清楚无比。
似被铁锤狠狠撃中心脏,他脸无表情,心底却狠狠一震,久久不能自己……
「我会穿裙子的……所以,我们去看吧……」
坐在床上的十六松开了他的手,用近乎听不见的声音喃着。
就像在恳求别再让我更恨你了般,我不想恨你,求你,别让我恨、求求你。
那麽样高傲自负的孟六十六呵,心脏紧紧地揪住,颐右被他语言间的绝望给压垮,压得完全透不过气,快要窒息。就在他无法回应,几近要在他的眼神下夺门而逃前……
十六跳下床,自发地拉开衣柜的最里头竟用白纸包起了一条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