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站起来,我们得站稳,张健,没有人会白死。」满头白发的叔叔看着那幢还没稳住的大楼,说:「什麽事都不能操之过急,韬光养晦,当初你爷爷怎麽做的,我们现在也该怎麽做。」
收回视线,我把帐本翻过一页,淡淡地说着:「我知道。」
我叔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幢大楼,陷入他的沈思。
到了年底,叔叔结婚,跟安海市市委书记留学归来的女儿大办喜事,母亲在先前见过那个人,对我说,「女孩不错,比你叔小个几岁,品行面貌都很好,更难得的是她很喜欢你叔,这不错。」
等我见她时她刚从美国带着她的婚纱回来与我叔成婚,婚礼上看着我叔的眼里有着怜爱,所以我想母亲的说法是对的。
对於这次商政联姻,有感情因素无非是好上加好,我叔不会对所谓爱情有想法,但他会对利益跟婚姻忠诚,对於他的妻子来说,这会是场坚固的完美婚姻。
等我要再上飞机上北京时,这次的母亲情绪已得到稳定,她的全部心思都已放到她的养子养女身上。
「健健,妈老了,家里男人的事是男人的事,你爸爸那时就跟我说过,你是个大人了什麽事都会自己有主意,所以我也不管,但是……」她整理着我的衣服,把大衣的扣子一粒一粒扣上,「你得答应妈妈,不能为难自己。」
我摸了下她的头,点头,「我知道。」
「嗯。」扣子全部扣上,她心安地笑笑,「你长大了,儿子。」
她已比我矮了不只一个头,我看着她的头顶,亲了亲她的头发,一股脑地把买来的礼物塞到我那几个弟弟妹妹怀里,扯了笑容出来,也不管吓没吓倒他们,拎起行李走向大门。
「哥哥……」有个小屁孩轻脆地在我屁股後面叫了出来,我皱眉回头,看着那个三岁的只有半只眼睛的小孩一拐一拐地走向我对着我傻呼呼地笑,双手还向前伸出要我抱的样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然後背过身当没看见那双小肉手。
我叔在大门口看着我快步走去,笑出了声,拍了下我头,「吓坏了是吧?」
跟家人聚过之後,又是校园,那最开始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後,陈东与我,又是山穷水尽前无路,我倒坦然,我已不再是那个暴躁对什麽都不耐烦的张健,我有的是耐性。
第二学期我搬出了学校,宿舍里叫林峰帮我看着,我请他吃过几顿饭,被他评价,「你冷归冷,但不傲,可惜锋芒太过毕露,你瞅瞅你那行事作风,少爷一样,没几个人喜欢,搬出去也好,免得让大家都不愉快。」
「不过,兄弟我喜欢你,学校里我会帮你看着的。」林峰很义气地拍我的肩,被我闪过,他指着我脸笑,「你瞧瞧你那小样……」
他也豪爽,不计较我的那些毛病,学校有什麽非本人出场而我不知道的事也会手机通知我,这样,我住在外面倒也平静无波。
我租是的一个套小公寓,一室一厅,大房间是卧室,我也用来当书房,有个小厨房,买了冰箱,懒得到外面吃就回家自己弄点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