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混蛋是不是?」他深吸了口气,「我什麽都不清楚,只懂伤害你,从开始到现在都这样是不是?所以你不喜欢我。」
我伸出手,指着门,我懒得再对他说一个字。
他转过身,发白的指尖在门上划过,轻微地一响,门被关上。
再也睡不着,我从沾了血的外套里拿出止痛药,用水送下,我的手在发抖,收拾东西的时候衣服好几次从手里掉了下去,弯下腰捡,後背的神经抽痛得一直到达头部,这就是我的代价,张健,任何事都是需要代价,现在的下场,你活该。
放在一起不到一天的牙刷收进去了,放在蓝色毛巾旁边的黑色毛巾收进去,还有,那放在一起的一次拖鞋扔进垃圾筒,整个房间里,属於我的东西全部消失干净,没有留下一点属於过我的痕迹。
这一天间,就这麽过去了,在把一切毁了之後。
拎起包,我打开门,越过在门边抱膝坐着的他,往大门走去。
「张健,你去哪?」他在背後喊。
我只是往前走,往前走,走出这段自找的错误。
「张健,你他妈的去哪?」那声音带着哭音。
可是我却不想回头。
搭了车回去,下了车时全身衣服已经湿透,我知道已经撑不了太久。
坐了出租车直奔医院,打了电话叫我叔来交钱,最後放心昏倒。
在医院躺了三天,出院时我叔在车里扇了我一耳光,什麽都没问,只是说:「你是你奶奶的心肝,你作贱自己就是作贱她。」
任何话都比不上这句,我已经知道,我必须放下个人的所谓爱恨与厌恶。
所以,陈东,我连恨你的力量也是缺乏的。
回到家,我奶戴着她的小老花镜,小皱脸满脸心疼,「乖孙,瘦了……」
我妈在旁边嚷嚷,「你跟陈东怎麽了?又得罪人了,我说你怎麽的还是这麽古怪,人家多好一小孩找你找疯了,你疯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