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恢复神志的奥罗威尔,早在事发的第二天,就已经醒觉到那或许是个天大的误会,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怂恿,他那个比猪还要笨上几分的长子,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胆量独闯禁宫。
恐怕是被人给利用了而不自知,至于幕后的主使人,不需要他分析猜测,他甚至用脚后跟就能猜得出来,除了那个极度无聊的夏尔之外,再没有人敢把手伸到后宫之内兴风作浪,惹是生非。
只不过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该做的事情他都已经做了,该吃的人他也已经吃干抹净了,再反悔恐怕就显得太过矫情了,反正太子只不过是暂时过渡的挡箭牌而已,夏尔对他又一直看不上眼,废了也就废了,可阿尔曼……
被他捧在手心,千宠万怜,一根手指都舍不得碰一下的阿尔曼,自己竟然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将他占为己有,每当想到这里奥罗威尔都不由得心痛如绞,就算在今后的日子,想方设法地弥补自己的过错,但悔恨的负疚感,总会时不时地蹦出来啮噬着他的心。
再则碍于颜面,身为帝王至尊的奥罗威尔,又不愿低头认错,而食髓知味的他,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关系回到最初,岂不是让初始肉味的奥罗威尔重新茹素?这似乎太过残忍了些,而他根本无法做到,结果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僵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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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
金碧辉煌,奢侈华贵得犹如一幅美丽画卷的寝殿内,重重叠叠迤逦垂地的淡紫色纱幔随风微微摇曳,在光彩夺目的光系魔晶光辉照耀,轻舞飞扬的紫色纱幔,闪烁着点点金光芒,好似迎风起舞蝴蝶的那对艳丽绝伦的漂亮翅膀,细碎充满着压抑味道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从帐内传出。
凌乱的大床上,不断翻滚的两道修长身影,肢体紧紧交绕勾缠,就好像两条彼此纠缠不休的蛇一般,时而交错,时而重合,浑然忘我的两人在欲海中沉浮,极尽压抑的急促喘息声,以及阵阵销魂蚀骨的呻吟声就仿佛一剂烈性春药,使人彻底失去应有的理智,勾起身上人疯狂的掠夺渴望。
「哦!诸神啊!我快要疯掉了,阿尔,你真是太棒了!」
奥罗威尔将身下人的双腿扛在肩上,双臂用力压着几乎快被他折成九十度的腰身,俯身亲吻他泛着淡淡粉红色光辉的肌肤,扭动着腰用力抽送,有节奏的撞击挺人,彼此摩擦,互相碰撞的肉体炙热得就好像熊熊燃烧的火焰。
「嗯……唔……啊」扭动着腰肢被动地承受着一次重过一次的深深贯穿,在疾风暴雨般的侵袭下苦苦挣扎,随着汹涌澎湃滚滚奔腾的欲潮,无力的与之起伏沉沦。
别听他时断时续的呻吟,是那般的甜美诱人,就仿佛沉溺在情欲之中无法自拔,可实际上此时完全没有表情变化的阿尔曼,一点都不像是在享受情欲的洗礼,那双大而无神的黑色双眸,就好像黑洞一般将属于人类所应有的情绪波动统统吞噬干净。
或许已经习惯了他在床第间毫无变化的表情,对他的异样早就视而不见的奥罗威尔,伸出柔韧的舌舔了舔他干涩的唇,用舌尖细细地描绘他完美的唇形,随后似乎再也忍无可忍地强势覆上他的轻吐着细碎地喘息以及甜美呻吟的柔软唇瓣。
从开始试探的浅浅碰触,到紧随其后激烈的唇舌缠绵交绕,就仿佛野兽般的撕扯啃咬,两人的体温不断攀升沸腾,四肢扭成一团的两人,在大床上毫无顾忌地翻云覆雨,尽情抵死缠绵,甘愿沉浸在无边的欲望深渊之中,任由神志被情欲一步步侵蚀吞蚕,直至最终彻底地被情欲所驾驭与掌控。
一连串急促的喘息之后,瞬间攀上极乐巅峰的奥罗威尔,浑身虚软地放任自己瘫倒在阿尔曼的身上,灵魂以及肉体同时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巨大满足。
稍事休息,片刻后他翻身坐起来,伸手将阿尔曼拥入怀中,捞过一旁的薄被将赤裸裸的怀中人,包裹得密密实实半点肌肤都不露,瞅了眼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阿尔曼,低头吻了吻他挂着晶莹泪滴的眼睫,撩起他半湿的发丝绕在指间,无限怜惜地凝视着他冷峻的侧颜。
自打从地牢出来之后,清醒过来的阿尔曼,就变得与过去截然不同,以往就算处于熟睡中也总是挂在唇边的浅笑,如今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拉直的嘴角。
一张平板毫无情绪波动的面瘫脸,那死寂空洞的双眸,如同无尽幽暗的黑洞,没有一丝的生气,与之前不管在何时何地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的他,全无任何相似之处,就好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不过尽管这张无时无刻不在释放者冷气,表情毫无变化的脸孔,却意外的令奥罗威尔倍感亲切,因为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就是被这个妖娆与高贵并存的冷艳神情所深深吸引。
几乎就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瞬息间就牢牢地捕获了他的心,让一见钟情的他彻底地为之沦陷,从此夜夜思念,念念不忘,碾转反侧,寤寐思服。
只是再也看不到他变化多端的表情,还真有些不怎么适应。对此深感遗憾的奥罗威尔,隐约觉得或许这张木然死寂的面瘫脸,才是他众多假面具中真实属于他的本性。
奥罗威尔并不介意他有多少张假面具,更无意去拆穿他的真面目。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真正无邪的婴孩以外,凡是具备思维能力的人类,都具有多变性,他们会有很多张面孔,或真或假,或喜或悲,可以阴险狡诈,也可以大义凛然,可能神圣高贵不可侵犯,也可能唯唯诺诺诚惶诚恐。
大部分人都会因场合不同而自由替换各种各样适宜的假面具,无论是先天的本能,还是后天的养成,凡是人类都有虚伪善变的一面,当然也不缺乏真诚执着的一面。
所以就算假面具多多,但阿尔曼还没有脱离正常人的范畴,不过阿尔曼现在这张根本看不出情绪波动起伏的面瘫脸,着实令奥罗威尔感到挠头,因为他本就不怎么擅长猜谜,可如今他却每天都在猜、猜、猜中度过。
猜他的心情、猜他的思绪、他的喜和乐、猜他的……
好嘛,再这样猜下去,也或许今年的丰收祭灯谜会,他可能会因此突破往年的零记录,这会不会是另类的因祸得福呢?想到此,不寒而栗的奥罗威尔,表情顿时窘掉了!
还别说人与人在一起相处久了,还真能猜出个二三分来;虽然他的神色变化,细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却也并非完全无迹可寻,就算仅仅是微乎其微的零点零零一弧度,也让他感到欣喜雀跃,兴奋不已,不过这种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阿尔曼这张不管何时何地都毫无情绪起伏的面瘫脸,简直都快变成他的心病了。
思绪万千的奥罗威尔,正在暗自感叹,置于枕边的魔能通讯器,突然发出七彩的光芒,挑了下眉,他不怎么情愿地伸手拿起来,狭长的双眸微眯,瞅着水晶荧幕上面闪过的一条资讯:「奥格尼斯帝国使者到访,请陛下您务必出席今日的朝会。」
宅在后宫不理朝政已经很久的他,不得不强打精神坐起身,恋恋不舍地松开怀中的软香温玉,不情不愿地下床离开温暖的被窝。
在众多宫女们的服侍下,一脸不耐烦的奥罗威尔,任由宫女们为他换上了华丽繁琐的帝王大礼服,在离开之前,又特意回身走到床边,俯身在阿尔曼的眉心,烙下一记深情的吻,随后才在侍从的再三催促下,依依不舍的起驾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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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这个家伙,可算是走了。」随着奥罗威尔一干人等的匆匆离去,寝殿内终于又恢复了原有的寂静,不过很快一个甚是诡异的嗓音,用它与众不同的颤抖尾音,再度打破了殿内的清幽。
「……」几乎与此同时,本来安稳躺在床上,看似处于熟睡的阿尔曼,却似幽灵般悄无声息的翻身坐起来,神色清冷的斜睨着来人。
「呐!死要钱,假如我救你出去,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空气微微扭曲,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寝殿内。
「……唔!一张杀人九折优惠卡怎么样?」眨了眨圆溜溜的黑色猫眼,阿尔曼歪了歪头,认真的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