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看到了谁?你们这般凄惨模样,可真是难得一见!」察觉其他三人也相继醒来,阿尔曼习惯的勾起唇角,一脸似笑非笑的,无视自己满身的狼狈,反而戏谑地揶揄了其他几人一番。
「切,你还有脸说我们?你看起来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嗓音略显尖细,尾音微微上扬,只不过是短短的一句话,却还时不时地会冒出几个诡异的颤音,被吊在阿尔曼右面墙壁上的安德烈,歪头瞅着同样被锁在墙壁上的阿尔曼,满是嘲讽地反驳道。
「唉,没办法,谁让我只是凡人,跟你们这群变态,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啊!」自认在变态聚堆的杀手界中,相对还算正常的阿尔曼,笑吟吟的答道。
「钱迷阿尔曼,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变态的存在吗?」阴恻恻的嗓音,在地牢内悠悠回荡,吊在阿尔曼左侧墙壁的年轻男子冷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反问。平平板板的音调,毫无起伏的声音,冰冷刺骨得好似从九幽地狱深处刮过的魇风。
「追求财富乃是人的天性,而我之所以会以命博财也是身不由己,我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我家老老少少上上下下千多口人都还指望着我养呢!可你们却是不同,你们完全因为兴趣。与你们相比,我还在正常人的范畴内,而你们似乎已经偏离了正轨。」
唇角微微上翘,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一脸理直气壮的阿尔曼,却没有发现其实他的人生观,似乎也同样异于常人。
「见过无耻的,却从来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人,黑得都能让你扮成白的,我记得我们好像职业相同?怎么我们就是为杀戮而杀戮,而你却是身不由己,是不得已而为之呢?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被锁在地牢中心的石台上,从醒来就在为自由而努力奋斗的年轻女子,撇嘴嗤笑。说心里话,她对油腔滑调的阿尔曼实在是没多少好感,整日笑眯眯的好像一只狡猾的千年老狐狸。
「死要钱,就连脑袋一根筋的火鸡,都知道你不可信,不得不说你做人很失败。」右墙壁上的安德烈,继续讽刺阿尔曼,声音略细而又忽高忽低,间歇冒出几个不明所以的颤音,就好像利器划过玻璃令人心都跟着发颤的尖锐刺耳噪音,让人觉得头皮发炸,感到毛骨悚然。
「变态,你说谁是一根筋?!」萝拉奋力抬起上半身,偏头狠狠地瞪着安德烈,不满地冲他叫嚷道。
「当然是你——」安德烈细长的凤目微微上挑,尾音故意拖得长长,颤音抖得好像风中的树叶,诡异得让人打从心里直冒寒气。
「……」身体无力地躺回原位,满脸黑线的萝拉,放弃与其争辩,心里还不断安慰自己:咱是正常人,不要跟变态一般见识。
「闭嘴变态,不要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还是先考虑一下,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谁能毫发无损的捉住我们?我想我还没有拙劣到任人鱼肉的地步,难不成你们都退化了吗?」呈大字型锁在安德烈对面墙壁上的卡洛斯,嘲弄的话语几乎没有丝毫跌宕起伏,低沉而又冰冷。
随后只见他反手干净利落地拧断精钢铁链,而脚上的铁链则从根部直接被他从墙壁中扯了出来,他带着拖着长长尾巴的手铐脚镣向前走了几步,确定自己身体内依然充斥着强大的力量,他的源力并没有被封印。
「神秘的魔法大陆,有太多的未知,谁知道我们招惹了哪路神祗?」
眉宇间透着淡淡慵懒的阿尔曼,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臂,身上锁链也跟着呼应,「叮铃铃,哗啦啦」长长的锁链有节奏的相互撞击,像是打击乐般充满了韵律感,出乎意料地悦耳动听。
「神祗二是什么东西?你居然会相信那些装神弄鬼的神棍门所杜撰出来的神祗?哈!真搞不懂你,阿尔曼,你明明信奉金钱至上,是现实主义的忠实崇拜者,怎么可能会相信神祗的存在?不会是想找借口,掩盖你的失败吧?」
萝拉双手被牢牢地固定在石台两侧,由于本身是女性,力量方面自然远不如男性,再加上她的姿势很难使得上力,所以挣扎了半天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亲爱的小火鸡,难道你的长辈没有教过你,对未知的力量要保持敬畏之心吗?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在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上,就有着无数关于神祗的传说,就算我们不相信、不认同,但也不必去否认、去拒绝,否则你要怎么解释,我们为何会在这间地牢之内相会?在这个世界上,能神不知鬼不觉将我们绑架到这里的人,可并不多。」
阿尔曼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提醒她道。
「闭嘴!你才是火鸡,你全家都是火鸡!」安德烈那个嗜血如命的变态,萝拉自认惹不起,所以她才会佯装没听见,可死爱钱的阿尔曼,没钱给,他不会轻易动手,因此她才会毫不犹豫地冲着他发飙。
看似胸大无脑的她,实则精明若鬼,要知道杀手的第一守则,就是永远不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境地。他们是杀手而不是军人,不需要勇往直前的精神,不管用什么卑鄙的手段,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面对嗜杀成性的变态安德烈和同样杀人如麻、冷面冷心的冰山卡洛斯,她只能避重就轻,选择故意针对阿尔曼。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死爱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可她若是不将他们几个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来,等一会儿这几个天性凉薄的家伙,很可能会将她丢在这里不管不顾。天知道哪个变态竟将她锁成这个样子,她想尽了办法都未能脱身。
「这又怎么能怨我,你的绰号又不是我送的,明明是……」
「好了,死要钱,你玩够了没?吊在上面很舒服是不是?用不用我再帮你舒舒筋骨?」双手握拳浑身肌肉紧绷,气力猛然外放,只听「嘎崩!嘎崩」几声,身上的锁链一一寸断,散落在他脚边,音调依旧诡异的安德烈,不怀好意地冲着阿尔曼呲了呲雪白的牙齿。
「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己来。」双手好似无骨的蛇,轻而易举从镣铐中滑了出来,矮身抓住脚铐用力扭断,阿尔曼随后站起身,然后一身轻松地往前走了几步,在地牢中间的石台前停下脚步,笑嘻嘻地对着反复挣扎的萝拉说道:「美丽的女士,需要帮忙吗?」
「当然!拜托你,帮我一下。」萝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好强和自尊心,在自由面前统统靠边站。
「有没有什么奖励啊?」伸手扭断她右边的镣铐,笑得奸诈无比的阿尔曼,还不忘讨人情。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得到。」咬牙切齿的萝拉,狠狠瞪了阿尔曼一眼,坐起身自食其力地拧断另一只手的镣铐,以及脚上的镣铐。
「以身相许怎么样?」笑眯眯的阿尔曼,半真半假的说。
「做梦!一千万的感谢金,怎么样?」萝拉拒绝得干净俐索,提出另一个补偿方法。
「勉强,承惠!」用手指搓了搓下颚,阿尔曼不甚满意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微型转帐机,殷勤的递给萝拉,得到她白眼两枚后,他的帐户上再次收获了一串零。
「你们谁知道要怎么从这里出去呢?」尽管地牢内一片漆黑,可对训练有素的四人而言,丝毫不受影响,依然能够行动自如。
拖着哗啦啦的手铐脚镣,来回走动的卡洛斯,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试图从中找到既安全又省时省力的离开途径。
「不知道,我想我们跟你一样,同样是一无所知。」耸耸肩,东摸西探的阿尔曼,有一搭没一搭、时不时还敲敲墙壁,也在专心致志的找出路。
「……」安德烈则一言不发的跟着卡洛斯转来转去,双眸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他看起来不像是在找出路,反而是找碴的意图非常明显。
「……」身为唯一的女士,萝拉没有加入他们,而是坐在石台上,摇晃着腿看热闹且无意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