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错了?
错把自以为的好意妄加于钦儿的身上、错把他的剧烈反应当作是在闹孩子脾气、错把痴缠的举止当作是他夸张的个性……
忽略了他其实想得很深,也想的很远,深得远得甚至产生了对于可能失去的恐惧。
顾着盘算钦儿盛怒之下必有冲动之举,冲动后又会自责,那他便能利用这份自责坚持后嗣一事,到时候拓跋钦自会退让允诺。
只是——
「年龄……」元秋喃喃低念这两个字。
一个从未在他脑海思索过的问题、一个隔阂在两人间的距离,原来拓跋钦已放入两人的未来认真地想着。
「是啊!」
拓跋钦默默离开情人的胸膛,漾着苦涩的笑:「你一定从未想过,我们之间年龄上的差距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我得亲眼看着你在我面前衰老死去。」
勾起一搓属于情人的发丝,乌黑的发随着岁月流逝渐渐掺了几许银白,每一根白发都是个残忍的警告。
告诉他,两人间能共享的时光,又流失几许。
「知道吗?你的白发多了,多得让我恐惧。我不怕你衰老,无论你头发全白了还是牙齿掉光了,我仍会像个傻子一样痴痴地爱着你。可是,我怕……我怕看着你早一步离开,若不是明知道反过来让你看着我先一步离去,你将多么哀痛欲绝,我甚至想过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你病重了,躺在床上再不能动了,不如让我先死,让我逃避得独自面对失去你的哀恸。」
「钦……」
拓跋钦的手,沿着情人高烫的肉体一路向下,圈握硬热的阴茎以手轻柔爱抚。
「嘘,别说了,我们谁也别说了。你若不想收回那句话,就别收。」
拓跋钦笑得酸涩,叹:「我真傻,明明在你面前总是输家,却还想逼着你退让。」
「唔……」
压抑的欲望被迅速撩拨,下体越发硬热,没多久便在拓跋钦手里宣泄。
安抚的吻静静地落在元秋的额际,突然间觉得好困。
身子乏力得连眼皮也渐渐阖上,最后他只听见拓跋钦落寞的声音,这么对他说着。
「放心,春药我下得极轻,只要泄过就会入睡,你好好睡吧!醒来后……会有你希望的结果……」
看着元秋沉睡的脸庞,拓跋钦默默地下了床。
取来布巾为他擦去身上的汗水与浊物,盖上挡去寒冷的厚毡,侧坐床缘,心疼看着被他打得高肿的脸颊,陷入深深的自责,一夜无眠。
第三章
隔日晨议,亓王主动提了招选秀女之事,对于该由何人责办亓王只说了句。
「交予院老和王后决定。」
四位院老苦着张脸接下命令,在明源殿外等着迟迟未醒的王后。
等到太阳都下了山才等到王后醒来,院老们一个个都是成精的老狐狸,加上杜安生提供前一晚的情报,还有谁不清楚昨晚明源殿里发生了何事?
终于等到王后召见,四位院老捧着王令鱼贯入内,半个时辰后再次苦着脸出来,四人彼此互看了几眼后,纷纷摇头叹气。
「我们……是不是错了?」
冒突抓抓后脑,想起方才王后的表情,心里头很是不舍。
「子嗣……好像也不是一定得亲生的才行……」
曾坚持亓王留种的赫连勃,也皱着眉道出动摇的话。
即便亓国没有纳养旁系王族立为王子的前例,但看看邻近邦国却不乏这种例子,甚至还有立了女子为王女乃至统领邦国的情况。
规矩是人定的,亓国纵无前例,不代表拓跋钦不能另立新规,成为后继者的前例。
「死老鬼,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