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跟着怒气冲冲的景康离开了国师的房间。出门后,想起国师的叮嘱,慕白小心的提醒道:「王爷,国师说走左边。」
景康捏着拳头,怒道:「本王才不会再信他的话,再信他的话我就是头猪。」说完想也不想就向右边走去。
谢碧渊从酒杯里冒个头出来,道:「你确定?」
「废话,这紫金观我熟得很,闭着眼睛都能走。」
虽然觉得国师那样说必然有他的道理,但见谢碧渊出来都不管用,慕白只能沉默的跟着景康朝右边的回廊往下走去。
紫金观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观,里面建筑复杂无比,曲径通幽,还来不及观赏景色,就迎面与正在巡逻的侍卫撞个正着。
「上当了。」
景康低呼一声,拽着慕白就往回走。明明是他不肯听国师的话,他却认定是国师故意设下的陷阱。
本来巡逻的侍卫看两人走路的气势就不像从从容容、道骨仙风的道士,再看见他们居然见人立刻调头,更是心生怀疑,立刻叫住:「什么人?」
景康拉着慕白下意识就跑,但哪里是御前侍卫的对手,立刻就被围堵着抓住了。
※※※
景骜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看见慕白。当他看见侍卫押着两个穿着道袍的人经过他面前时,一眼就看见其中一个正是慕白。
祭祀被破坏,已经让龙颜不悦,现在居然看到慕白这副打扮,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更是火上浇油,立刻就让景骜暴怒起来。
「把人带过来。」景骜下令道。
侍卫们原本将两个可疑的人押下去审问,没想到惊动了圣驾。
看着盛怒的景骜,景康和慕白脸色变得惨白惨白。原本想着最坏就是被投到牢里关两天,没料到居然撞到皇上。
景骜坐在一张檀木椅上,背后是天神画像庇佑,周围围坐了十二个神情肃穆的道士守护,更周边是全神戒备只待君王一声令下就跳出来格杀勿论的皇宫侍卫。
其实国师是一片好心,左边是通往后门的小道,右边则会通往道观深处。从左边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出了道观,只要他们再乖乖回宫里,今天的事便不会有人知晓,可是景康偏偏带着慕白走了右边,跟在道观避险的皇上撞个正着。
看着脚下的两个人瑟瑟发抖的样子,景骜气极反而笑了。
「能不能告诉朕,你们为何在此?」
「臣……臣……臣……」
慕白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状况,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结结巴巴的,反倒像是不打自招。
「怎么,打算跟八王爷私奔?」
「不是,皇上,不是的。」慕白眼底尽是惊慌无措。
「知道朕今天脱不开身,所以想趁机逃跑不是吗?不错,时机很好,错过今天就很难有机会了。可惜!」
听着皇上不容置疑的语气,慕白慌张的摇着头,澄清道:「臣没有。」
「没有?你们三番两次掩人耳目在一起,你敢说你们之间没有苟且之事?」
「绝……绝对没有,臣……臣发誓。」
景骜从座位上走下来,随手抽出身边侍卫的宝剑,走到慕白的身边。
「不是的话,那我杀了他,你也不会心疼吧。」
景骜挥剑朝景康砍去,景康惊骇的打了个滚,才险险避开景骜的剑,脖子上还残留着锋利的剑气,皇兄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皇上,不要!」慕白扑过去,挡在挥舞的剑前面,阻止景骜再次砍杀。
好一出,「皇帝怒杀鸳鸯,痴情人生死相随」的戏码。
剑光闪闪下,被抓通奸的男宠为保护情郎引颈就戮,神情坚定,慷慨赴义;情夫跪在身边,神情哀戚,生死相随。
景骜实在想一剑下去把两个人都砍了,断个干净利落。捏着剑的手在发抖,弥漫的剑气在发出渴血的低吟。
景康和慕白瑟瑟发抖,不知道能不能躲过皇上的怒气,突然哐当一声,剑丢到两人面前。
至高无上的天子站在他们面前,冷冷道:「朕给你们一个选择,一死一活,你们自己决定。」
剑就躺在慕白面前,他拿起剑,剑太沉,沉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比起死,大概无法解开眼前的误会更令他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