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人过河,不过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相比之下,先前轩辕那一场让人惊心动魄的试跃,著实要紧张得多。
待人都到了对岸,水无烟带著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路,眼前便出现了两条山道。
他指著左边的那条对轩辕说:「从这条路走,不出半日便可到达晟水军驻扎的营地。」
轩辕点了点头,看著他道:「你要小心,若水知道你还活著的话,一定会很激动的。」
水无烟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冷豔的面容上虽然仍然没有表情,眸光却不如平日里那麽冷漠了。
他微微点了点头,和郦残照一同朝众人作了个揖,两人一起往右边的山道走去。
「这水无烟明明是若水的大师兄,怎麽两人的个性差了这麽多。」任墨宣看著水无烟离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
轩辕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呢。
「走吧,依照约定,今日西鎏军会在水上发起全面攻击,晟水水军会出动大部分兵力迎战,若我们能在後方搅乱他们,胜利便指日可待了。」
轩辕说著,率先踏上了左边的山道,任墨宣等人都点了点头,很快跟了上去。
若水自昏睡中醒来,便觉一股寒气直往身子里钻。
身上每一个部位都冻得毫无知觉,肩头被彻底刺穿的伤口却火辣辣地疼著。
意识慢慢清醒了过来,身体却无法动弹,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沈重地无法颤动。
不知过了多久,有轻微的响声一点点接近,身体依旧冻结,眼睛却在再三的努力下慢慢睁开。
入目的是一片雪白,夹杂著冰冷的寒气扑鼻而来,若水在看清自己的处境後不由得自嘲般地勾起了嘴角。
难怪那麽冷,原来他竟是被扔在雪地里。
鹅毛般的大雪仍在不停下著,他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已经积了不少雪,被冻得麻痹的身体一时之间无法动弹,他忍了好一会儿,才强撑起身体。
积成块的雪从他身上崩裂掉落,肩头的伤口在动作间变得更疼,他咬紧了唇忍下到了嘴边的呻吟,挣扎著爬起了身。
天地间一片白色,四周的地上却躺了不少穿著龙翔戎装的尸体,有的人似乎还是刚倒下的,身上还未被雪覆尽。
不远处传来「乒乓」的打斗声,若水扶著一支插在地上的长枪,身体摇摇欲坠,却还是尽力朝前方看去。
只见两队人马正在全力厮杀,其中一队显然占了上风,而率领著那队人马的人,赫然是已经换下了戎装的季翎轩。
另一队人马中领头的人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穿著战袍,戴著头盔,容貌看不清晰,身上却透出刚强的霸气。
季翎轩与那中年男子在马上对峙,两人都看著对方,半晌後,几乎是同时动了手。
中年男子下手极狠,招招欲取季翎轩性命,相比之下,季翎轩却处处手下留情。
若水只看了一会,便明白了那男子的身份,恐怕,那便是意图篡位的季翎轩的王叔。
想起之前淮王发动政变时也是如此刻那中年男子般要取轩辕性命,若水心中不由得一叹。
王位的吸引力就真的大到如此地步吗?为了一个王位,就连最亲密的血缘关系也可以毫不留情地斩断。
人对权力和地位的欲望就真的无法控制吗?天子即便高高在上,可也有著数不清的烦恼不是吗?
为何还有这麽多人能为了那样一个枷锁而如此拼命呢?
前方季翎轩见中年男子毫不退让,渐渐也没了耐性,长剑急挑破了男子的守势,人从马上腾空而起,重重一脚将男子从马上踢了下来。
「砰」的一声,那中年男子从马上摔下,就倒在离若水很近的地方。
距离近了,若水才看清他确实与季翎轩有几分相像。
男子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突然朝若水看来,目光锐利如电。
若水被他看得一惊,尚未明白过来是怎麽回事,男子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他往後退了一步,直觉地翻掌便朝男子打去,掌拍出去了却觉得不对,丹田内一片空荡荡的,竟提不起半分内力。
他惊讶地倏然瞪大了眼睛,猛地转头看向正朝这边而来的季翎轩,这家夥,竟然化了自己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