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这些告诉朕，就不怕朕杀了你吗？」一甩袖，轩辕站起身，背对著苏柔怒道。
苏柔神色凄楚，朝著轩辕磕了个头，轻声答道：「皇上可以取苏柔的性命，但是至少请让苏柔为王爷把孩子生下来。苏柔是早就该死的人，若非王爷全力相救，在苍王死後，苏柔就跟著他去了。」
即便到了今日，她仍有时会想，那日跟著杰离开人世，对她而言也许是一种幸福。
她很感激惜王的救命之恩，但是感激之余，却不能改变她活著也是一种痛苦的事实。
从第一眼遇见彼此的时候起，她的心就在杰的身上，从未改变过。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即便如此，曾经的她，也有过见到心仪的情郎便脸红心跳的时刻。
可最後她得到了什麽？温柔表象之後的欺骗和利用，她抛弃了所有的尊严帮助那个人，却连最後一眼都没有见到。
但即便如此，她也从未後悔过倾己所有，去帮助她心爱的男子。
她放不下杰，更放不下杰在她心中留下的甜蜜回忆。
她不恨杰对她的利用，她恨的，是杰连一句解释都不曾给她。
就算是死，她也无法死得瞑目。
而如今，站在眼前的男子，是西鎏国的天子，杰的皇弟，也许也是唯一可以给她解惑的人。
所以即便会被轩辕下令诛杀，她也要明白真相。
说她自私也好，不知恩图报也好，杰曾经是她的天，可现在这天都塌了，还要她怎麽样呢？
轩辕听著苏柔的话，脑海中却想起杰临死之前要自己代他向苏柔道歉，心中不由得隐隐一痛。
杰终究是爱著苏柔的，可既然爱了，为什麽不能守著苏柔好好地过日子呢？若水之前始终回避的问题，又是什麽？
思及此，他脑中一片混乱，总觉得这件事的要点中还缺了什麽。
本来镇压了淮王之後他已经不想再去想这件事，可如今被苏柔这样提起，他心中又充满了好奇。
而看苏柔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真相。
「你起来吧，此事怨不得你，大哥临死之前还要朕代他向你道歉。苏柔，大哥到底为什麽要这样做，你真的不知道？」
「回皇上，臣妾若是知道的话还会如此痛苦吗？臣妾不怨苍王不要臣妾，却怨他什麽都不与臣妾说，更怨他，也伤害了惜王。」
轩辕听著这些话，心中触动，转过身扶起苏柔。
看著她默默垂泪的模样，他不由轻叹口气，「别哭了，你有孕在身，要保重身子，此事朕会查清楚的。」
「皇上……」
「大哥的死，朕一直深感内疚，很多事是朕忽略了。」
当初和若水一起去苍王府的时候他就应该发现些什麽的，宫变那夜，若不是他狠心地将一个背影留给杰，也许杰不会自杀。
怔了半晌，轩辕扶苏柔回到床上，看著她苍白的脸色轻喃道：「杰的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为若水生个活泼健康的孩子。」
苏柔擦去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
轩辕最後朝她看了一眼，转身出了厢房。
明紧张地迎上来，想说什麽，却被轩辕用手势阻止了。
一路沈默地回到宫里，刚进宣和殿，轩辕就看著刘生冷冷地开了口：「刘生，杰为何不能娶苏柔，不如你来告诉朕吧。」
回宫的路上，他想起当初在御花园他对杰说起选王妃的事，当时杰问他能否做到娶自己不喜欢的人，而心爱的人就在眼前。
他当时因为心中触动，所以并未多想，只回答了一句他能。
现在回想起来，杰分明是那时就知道自己爱著苏柔的，他之所以要把苏柔推给若水，不是因为他不想娶苏柔，而是因为他不能娶。
而不能娶的原因，他隐隐约约地想到了。
刘生看他神色，就知道他有了怒意，当即跪下磕头，无奈地答道：「皇上，此事……老奴并不知道苍王喜欢苏柔啊。」
「这麽说来，苏柔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