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三哥的信中说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晟水水军实力颇强，再加上春夏两季威海上的风力颇强，我军北上经常遭遇逆风。所以没有三五个月，怕是攻不上陆地。」
轩辕闻言，面无表情地陷入了沈思，三五个月倒是无所谓，只要能打下晟水，就算是花个一年半载也是值得。
可问题是，是否能够如此顺利就不知道了。
「皇兄，惜王那边情况如何？」明等了会儿，见轩辕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轩辕从沈思中回过神，淡淡答话：「已将龙翔大军打出贺林，目前在僭山下的平原上对垒。」
「那不错啊，惜王一出马就有如此喜讯，真是太好了。」
「龙翔之前占据先机也是因为使了些小手段，如今双方只是回到平等的起点而已，之前两军交战数日不分胜负的情况可能会再出现。」
轩辕说著，淡淡看了明一眼。
他这弟弟到目前为止思维还是有些简单，即便在皇位上代理了一个多月，表面看上去已成熟不少，不过心性其实没多大变化。
明接收到他的视线，扯了扯嘴角，知道自己又一时口快说错了话。
不过，他对於轩辕如此急切希望他成长的心态更加无法理解。
皇兄这样子，就好像是希望他能早点成长到能胜任皇位的样子似的。
脑子里刚刚想完，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猛然想起之前母後曾经对他说过的一些话，他慢慢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轩辕。
「怎麽了？」轩辕看出他满脸震惊，微皱著眉问。
「皇兄，你难道……」
明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看著轩辕，垂在身侧的手有点抖。
这时，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叩了叩，轩辕没再看明，抬头答道：「进来。」
刘生躬身走了进来，朝轩辕和明行了礼，低声问：「皇上，可以传膳了吗？」
「传吧，静王与朕一同用膳。」
「是。」
刘生退出去後，轩辕才又看向明问：「你想说什麽？」
「皇兄，恕臣弟斗胆，你是不是有离开的打算？」
直视著轩辕，明甚至冲动地把手撑到了轩辕的书案上。
宣和殿内的气氛在霎那间降到了冰点，轩辕颇为意外地微微睁大了眼睛，许久都没有答话。
但是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明知道自己并没有猜错。
「皇兄，你不要……」
「八弟，目前朕唯一关心的是与龙翔、晟水的战事，别的朕暂时不想考虑，你也不要多虑了。」
轩辕淡淡截住了明的话头，显然对这件事不想多谈。
明还想说什麽，刘生已经带著内侍们进来摆晚膳了。
「皇上，今晚的牌。」
用膳之前，刘生端著个长方形的红木托盘，走到轩辕面前恭敬地递上，托盘上放著五块木牌，是後宫嫔妃的牌子。
明看到这一幕，连忙往後退开了些，一边同情地看向刘生。
伺候皇帝翻牌是内侍总管例行的工作，可显然刘生这份工作做得非常辛苦。
因为他这皇兄常常是看也不看一眼就让他把牌子都撤下去。
太後为此发了几次脾气，说皇兄立了妃子却不尽帝王应尽的责任，可皇兄根本就不理会她，懿凤殿内的意见再大，他都只当不知道的。
明以前有些不理解轩辕的行为，不明白他为什麽总是不愿意去後宫，就连得知皇後怀了身孕後都没几分高兴的样子。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隐约明白皇兄的意思了。
轩辕沈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宣和殿里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角落的香炉里还在升起的轻烟显示时间还在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