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关以南山势逐渐开阔，以北则只有一条狭窄通道，因此较易布置守军，是西鎏最易守难攻的一个关口。
「听说淮关易守难攻，所以西鎏军才在那里暂时止住了龙翔军的攻势是吗？」
「是的，但是那个关口反过来也是一样，从北面的狭隘山道出去之後又是一片开阔地势，也就是说，若龙翔军守在另一侧开阔处，我们要想攻出去，也是极难。」
「那你打算怎麽办？」清彦皱著眉，狐疑地问道，怎麽看师兄的样子，好像还没有想出具体法子的样子？
若水闻言耸了耸肩，挑著眉答：「反击方法我倒是想了一个，不过能不能实行，还要到了那里再看。」
清彦见他似乎不想现在就把那个法子说出来，顿时无趣地别开了视线，算了算了，反正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因为这次出征是急行军，所以白天路上不作停留，众人都随身带来三日份的干粮，饿了就直接取出来吃，每日夜里休息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赶路。
第四章
第四日，他们如期到达了淮关。
林祈之前所率的十五万人的大军如今只剩下十三万，另外两万人中死的死伤的伤，如今伤员都已被送到附近的城镇去治疗了。
「王爷，您终於到了。」林祈一见若水带兵到达，激动地迎了上来。
若水拍拍他的肩，见他这大半月来人已黑了一圈，不禁笑道：「林将军黑了不少。」
「王爷，您就别调侃我了，这次损兵折将得如此厉害，我真是……」林祈皱紧了眉，满脸自责，双手也紧握成了拳。
若水看著他，手还搭著他的肩没有放开，反而微微用力，握住了他。
「林将军，再厉害的将军也不可能每次都打胜仗，只要我们能弄明白为什麽会输，能打赢以後的仗就可以了。」
「是啊，你现在後悔也无济於事，还不如好好想想怎麽先把龙翔军打出淮关呢。」
若水边上的清彦突然插了话，话一出口，纪绛雪便皱著眉扯了扯他，示意他不要随便插嘴。
「这位是……」林祈看向清彦，却因为认不出他而满脸疑惑。
若水笑笑，指著清彦和纪绛雪介绍道：「这是我师弟欧阳清彦，这位是纪公子，是我们的朋友，因为我回头有些事要托他们去办，就把他们带来了。」
「原来是欧阳公子，纪公子，在下林祈。」林祈朝两人抱拳，笑著说道。
清彦和纪绛雪一同回抱了拳头，点了点头。
「清彦，你们也去休息吧，我与林将军还有军情要商议。」寒暄过後，若水又说了一句。
清彦和纪绛雪都点头回应，随即两个人就转身离开了。
若水随林祈进了议事的军帐，两人在小案前坐下，案上放著西鎏的地图，上面做著各种各样的标记。
「之前连败那三日的情形，林将军你仔细说给我听一下。」
「是，在贺林时本来双方各有胜败，首日大败，是先锋队中了敌人的埋伏，继而粮草被烧，不得已之下，只能撤回成邑。却不料，当日夜里，城门被人由里打开，又被龙翔军杀了个措手不及，龙翔军来势汹汹，当时我方阵脚大乱，只能再度回撤。我看龙翔军进城却不扰民，又意识到军中有奸细，遂放弃了成邑之後的小城瑶城，直接带兵退回了淮关。」
「也就是说，瑶城不是被敌方攻破，而是你主动放弃的？」
「嗯，瑶城极小，不适合大军扎营，当时军中伤员众多，经不起敌军再次强袭，所以我自作主张，放弃了瑶城。」
林祈说到此处，朝著若水下跪请罪。
为军将帅不经抵抗便弃城乃是大忌，林祈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当，但是当时的情况下，奸细不除，他实在不忍弟兄们再平白丧命。
若水伸手扶起林祈，看著他笑道：「林将军不必多虑，此次大军连败，皇上关心的不是败因，而是将士死伤的情况，你既是为保将士性命，何罪之有。不过，我们要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才能找到反败为胜的契机。」
「王爷说的是，军中的奸细前日我已查出问斩，但……」林祈说著，眉头紧皱。
隔了半晌，他才看著若水再度开口：「但奇怪的是，军情似乎仍然在外泄，这两日我准备了两次夜袭，竟都被对方事先防范了，如今虽然我们能死守淮关，但若攻不出去，就无法将龙翔大军打回。」
听闻还有此等蹊跷，若水微微皱起了眉，置於案上的手指轻轻敲击著小案。
林祈看他沈思，没有再出声打扰，军帐内一片安静，只有外面将士的走动声隐约传来。
好一会儿，若水轻阖了下眼眸，看著林祈又问：「你一般夜袭的命令是提前多久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