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见他鼻子冻得通红,忙把他拉进了屋,笑道:「怎麽这会儿来了,天寒地冻的。」
进了屋,才发现医魔不在,若水抱著落雪递来的暖手炉,伸长了脖子问:「当然是来看前辈们啦,对了,医魔前辈呢?这麽冷的天还去山谷采药吗?」
落雪闻言抬手在他胳膊上敲了一下,调侃他道:「好小子,看来你是有事要找老头子啊?」
若水顶起灿烂的笑容,摆著手说「不是不是,我当然主要是来看前辈,然後顺便有事相求,嘿嘿。」
听了这话,落雪尽管还在继续和若水开玩笑,可心里却多少有了谱,这世上能让这小子来求人的事,怕是非同小可。
「他去城里了,不过算算时间,这会儿该回来了,你等一会儿吧。」落雪说著,倒了杯热茶递给若水,又问道:「究竟出什麽事了?」
若水喝了口茶,敛起玩笑的心思,将近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落雪凝神听著,眉眼之间逐渐变得严肃。
若水本以为她是在担心政局变化,却不料,落雪一开口,却是问了个若水根本没有料到的问题。
「轩辕夜要选妃了?他要成婚?」
问著这句话的落雪瞪大了眼睛,本就生得颇大的眼睛这一瞪,顿时气势十足。
若水怔了怔,半晌後才回过神来她要说什麽,顿觉有些尴尬,为难地点了点头。
落雪一掌拍在桌子上,差点把木桌给震塌了,「哼,就知道他做不到他所下的承诺,你也真是笨死了,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只想著帮他。」
落雪说著,恨不得在若水那颗漂亮的脑袋上狠狠敲一下,看看他这麽一张聪明伶俐的脸下头是不是其实长了一脑子的草。
都说江湖人士爱恨分明,他这性子,可实在是丢了江湖人的脸。
若水却笑得很平静,抱著暖手炉微微眯著眼睛,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轻声道:「前辈,他心里有我,便足够了。」
一句话轻轻散进木屋内微暖的空气中,激不起回声,却激起了落雪的不满,她朝著若水翻了个白眼,凉凉道:「你问问自己的心,究竟是不是那样就够了。」
若水听到这句话,突然就愣住了,半晌後才苦笑了一下,心道前辈不愧是过来人,当真一针见血。
可够与不够,又怎麽样呢,那是他们之间的宿命,已然无可改变了。
所以现在,他更想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他只想先帮轩辕度过这一次的难关,别的,回头再想也来得及。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医魔出现在外头,警觉地看向屋内,目光触及到若水,惊讶过後,很快平静了下来。
「老头子,你回来了。」
「嗯,看到外头一排脚印吓了一跳,君小子,你怎麽来了?」将披著的大氅解下交给落雪,医魔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若水朝他笑,这次没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前辈,我是来问你要那幽潭花做的药。」
「谁出了什麽事?」医魔边站起身朝药柜走去,边问著。
「暂时还没出事,我是担心,所以想备著。」
医魔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小红瓶子,走过来扔给了若水,「昨日刚炼好的,你倒会挑时日。」
若水眨了眨眼睛笑得得意,拔开瓶塞闻了闻,一股清冽的香气顿时涌入鼻腔,那香气异常好闻,简直胜过任何全盛的花。
「疗毒、疗伤、治病,均有奇效,虽谈不上起死回生,但只要阎王未将人收走,肯定是救得回来,不过一朵花只得一颗,我自己留了一颗,给你两颗。」
「前辈您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若水站起身,拱手作揖,眉眼之间满是感激。
医魔却叹了口气,看著他,皱紧了眉问:「我从城里回来,听闻夜帝要选秀纳妃,可是真的?」
一听又是这个问题,若水苦著脸皱起了眉,尚未答话,落雪已经负气地开了口:「是真的,他方才已经说过了。」
「哎,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我们这些老骨头没有介入的资格,但是君小子,做人总不能什麽都尽为别人著想,伤口在你身上,别人是不能代你疼的。」
医魔一句轻叹出口的话却在若水心上砸出一个坑,他微微一怔,凤眸中凝起了一丝茫然,本以为,有些事不去想,便不会难过。
可事实是,他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只是故意装出不难过的样子罢了。
落雪和医魔见他发怔,心中都有些不忍,这些事从旁人口中说出来,对他来说终究是有些残忍的。
好半晌,若水微微笑了笑,决定不再提这件事,而是回头朝两位前辈抱起拳,「前辈,我这就先走了,刚才与落雪前辈也说了,我让千医老者帮我查点儿江湖的事,两位若有线索,就请告诉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