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认为王爷回来时会在那里遇到埋伏?」
「很有可能,那处废弃的村子没有人烟,打斗、善後都很方便。」
「是,臣这就去安排。」
影卫走後,刘生见轩辕依旧沈著面色,低声安慰道:「皇上,王爷不会有事的。」
轩辕听了这话,微微点了点头,他自是愿意相信若水不会有事,可自己不在他身边,终是放心不下。
那种感觉,怕是旁人无法体会。
虽然知道对方的武功、心智都不在自己之下,可无法见到的时候,就是会生出这样那样的不安,这种感觉,只有在面对心爱之人时才会有。
就像曾经在白弥,若水怎麽都不肯傅老留在重伤的他身边照顾,而是一定要傅老跟著自己上路,也是一样的道理。
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容不得一丁点的意外,轩辕知道这样焦灼的心情会一直缠绕著自己,直到若水平安归来。
「我说若水小子,这下面到底多深啊,这绳子真的够麽?」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和若水两人赶到弥山的傅老此刻望著下面什麽都看不见的悬崖峭壁皱紧了眉。
他们从涧竹出发,绕过白弥国,到了最近的一处弥山山谷下口,因正逢阴天,天色灰暗,便使那山谷看起来更为惊险。
站在悬崖边向下望去,近处的山谷缭绕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远处的山谷更是连悬崖都看不清,到处一片飘散的雾气。
若水搓了搓被寒风冻僵的手,哈了口气,朝悬崖下望了一眼,笑著对傅老说:「之前下山是轩辕带著我下去的,当时我昏迷不醒也不知道到底多高,不过我有千雪绫罗在身,就算绳子不够长问题应该也不大。」
这话让傅老瞪圆了眼睛,胡子都气得竖了起来,「什麽?你小子居然不知道多长就做了这麽点绳子?」
开什麽玩笑,这不是在玩命嘛!
若水哈哈笑著,接过傅老手中的绳子,寻了棵根基扎实的大树,将绳子环绕一圈打了个死结,再走到悬崖边,将绳子抛了下去。
随後才眨巴了下眼睛说:「我想以轩辕的武功,当时又背著我来推算,应该不是太夸张的距离吧。」
「你……」傅老被他弄得无语,简直不知道拿什麽话来骂他好。
若水抓了抓脑袋,连忙转移话题,「傅老,我这一去一回,起码需要一个多时辰,这期间可要辛苦您了。」
「我这里不用你担心啦,不过,我怎麽知道你何时到了谷底,又何时会上来呢?」
「下去很快,您不用担心,等要上来的时候,我就放空一个竹炮,昨日特地问程知府讨来的。」
若水说著,从怀中摸出一个竹炮,朝著傅老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那竹炮便是之前出征时用过的那种,傅老也极为熟悉。
「你小子,哎,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守著。」
「好。」
将竹炮塞回怀中,若水抓著绳子,沿著悬崖往下降,上等轻功加绳子的辅助,这下降的速度倒不比那日坠落山崖慢多少,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谷底便隐约可见了。
绳子未能达到谷底,不过若水估算短缺的距离自己的轻功应是可以跃得上来,当下也不在意,放开绳子纵身跃了下去。
山谷底部比地面上温度更低,所以前几日降的大雪尚未化去,若水落在一团雪上,只觉柔柔软软,便似踏在厚棉絮上一般。
不禁想起年幼时曾和师兄弟们打雪仗的情景,当时师父在一旁看著他们直笑,那份温馨的光景,如今想起,便觉分外想念。
算起来,他离开师门,也有好几个月了。
晃了晃脑袋,他将那些此刻不应该去想的东西抛开,转眼辨认了一下方位,朝著医魔与落雪的小木屋奔去。
一刻之後,他看到不远处树林之间升著嫋嫋炊烟,那白白的烟在林间异常醒目,顿时让他一阵欣喜。
当下急提一口气,几步掠了过去。
「前辈!君若水回来打扰了。」尚未跑到木屋门前,声音已经喊了出去,那带著笑意的嗓音在幽静的山间引发了一串回声。
木屋的门「哗啦」一声被人拉开,只见落雪披著一件兽皮坎肩,满脸惊喜地出现在视野中。
「落雪前辈。」若水上前,抱拳欢快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