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排暗器无声地追了过来,若水人在半空,躲避不易,当下扯下了蒙面的黑巾顺风一甩,将暗器全部收了起来。
脚尖在瓦片上一点,他没有再停留,跃下高墙,瞬间隐入了无边的夜色中。
「可恶,他到底是谁!」
殷贤从地上爬起,胸口翻腾的血气让他脸色煞白,已经涌进花园的家仆见刺客已经逃走,当下也不知下一步该怎麽办。
「你们先退下。」殷贤强压下血气,转头低喝一声,家仆被他气势所震,当下畏怯地又撤出了花园。
阁楼中,沙哑低沈的老者沈声开了口:「那是惜王,君若水。」
「什麽?」殷贤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方才黑衣人虽然扯下了面巾,但是背著月光,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为何老者却如此肯定?
「他手中的匕首,是君山行宫雍和殿内放置的贡品,呵呵,皇上对他,果然是一片真心啊。」
带著讽刺的言语顺著夜风传了过来,老者的笑声中带著阴郁,还有一丝殷贤也无法理解的愤怒。
却说出了殷府的若水原本要回王府,却在半路上就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夜色之下,那人穿著一身夜行衣,轻功竟也是一等一的。
若水本来自认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在轻功上跟得上自己,如今看了这人,心里倒确实觉得惊讶。
因此发现之後,他便停下了步子,转过身直直看向了那人隐藏的客栈屋顶。
如今两人隔著一条街,分别站在街两边的屋檐上,若水没有找地方藏身,大大方方地立在月光之下,蒙面的黑巾已经被他重新带上,那几个暗器就藏在他腰带之中。
「喂,阁下跟了我这麽远,不累吗?」勾著嘴角,若水仍是一贯的戏谑语气,他的声音顺著夜风传出,不响,却足够对面的人听清。
那人慢慢从屋檐後走了出来,直直盯著若水看了一会,突然转身一跃跃下了高墙。
「喂……」若水没料到那人居然转身就逃,叫了一声,那人却没反应,顺著邻街一溜烟地跑了。
若水无奈地耸了耸肩,人都跑了,他自然也问不到什麽,当下定了定神,确定再无人跟踪,转身继续往惜王府而去。
惜王府里一片安静,除了书房还有灯光外一片漆黑,若水扯下脸上的蒙面巾,从围墙跃入後院,径直进了书房。
杰正在等他,听到动静,急忙站起了身。
「杰,这暗器你认识吗?」若水将腰带中的暗器取出,扔在了桌子上。
那是两枚银钉,有寸把长,钉头很尖,想必若是不慎刺入骨中必会透骨而入,光是想象就知道一定疼得厉害。
杰伸手拿起了一根仔细看了半晌,皱起眉问:「这是哪里来的?」
若水正在屏风後换衣服,听到他问话,声音从屏风後面传出来:「殷府呗,不过用这个的人应该不是殷府的人。」
「这是附骨银钉,是江湖上的东西。」皱紧了眉,杰淡淡地说著。
若水从屏风後面走了出来,挑起眉有些惊讶,「江湖上的东西?可我感觉对方是朝中的人。」
就凭那韬光养晦四个字,就知道一定是有权有势之人。
杰紧紧皱起了眉,沈思许久,微微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这是以前一个叫梵宇门的人用的暗器,不过那个门派从江湖消失已久,怎麽会……」
若水捻起另一根银钉看了半晌,突然抬起头,看著杰笑问:「杰,你对这方面好像都很有研究。」
之前一眼看出苏晓云中的是隐煞,如今又能知道这银钉的来路,杰显然对江湖和毒,都知道得不少。
杰抬眼看向若水,神色微怔,半晌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自幼不受父皇宠爱,宫中无人管我,我便常缠著陪我母妃嫁入宫中来的嬷嬷带我出宫玩,我那嬷嬷认识些江湖人士,还找人教我,可惜我身体不好,武功学不了什麽,便学了不少五行术阵,还有药毒的学问。」
「原来如此。」
「只可惜,嬷嬷前两年也去世了,她那些朋友也都浪迹天涯去了,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找他们问问。」
杰说著,神色之间带上了不舍,若水猜他是想起往事,他母妃去世得早,那嬷嬷怕是待他如生母一般吧。
「没关系,我们自己想想办法,应该也能查到些线索。」
不想继续提起杰伤心的往事,若水主动转移了话题,「我感觉下毒之人不是殷府的人,苏晓云的事,也许要从别的角度考虑。」
他们既然在密谋逆君之事,自然是没有闲暇去毒害苏晓云,何况他後来也想过,若是要争苏柔,就更不应该害她的母亲,否则以苏柔的个性,怕是知道了真相後宁愿自尽,也不会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