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烈彰宏和寒鸦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凝聚在贺兰舟苍白的脸上。
他们那充满不解和惊疑的眼神,彷佛已经令贺兰舟受到千刀万剐的处决。
「贺兰舟?」烈彰宏有很多话想问,但却什麽也问不出来。
「这到底怎麽回事!」寒鸦发出一阵嘶吼,心中堵满那种被背叛的痛苦。
「你还愣著干什麽?」
在聂思寻的催促中,贺兰舟低头望著沈万千手中的两本经书。
只要交出去,任务就完成了。
只要交出去,就可以知道十五年前的真相……只要交出去……就能知道……
想到这里,贺兰舟猛地抓起沈万千手中的两本经书,站了起来。
「贺兰舟!」烈彰宏发出一声厉喝。
虽然黑暗之中看不见他可怕的表情,但贺兰舟却能从他严厉的声音中感受到他的愤怒。
「贺兰舟,你什麽时候和这个奸人勾结了!」
烈彰宏上前抓住贺兰舟的手,想抢走他手上的那两本经书。
但聂思寻却一掌打开烈彰宏,把贺兰舟揽入自己怀中。
烈彰宏本已被沈万千打到重伤,怎麽禁得起聂思寻的攻击。挨下一掌後,只觉喉咙泛起一股微甜,险些吐出血来。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指著贺兰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少庄主……」贺兰舟担心地唤了他一声。
烈彰宏此时看他的眼神,令他真正知道,什麽叫做心如刀绞的滋味。
贺兰舟想过去扶起烈彰宏,但聂思寻却紧紧搂住他的肩膀,令他无法移动半分。
聂思寻发出一阵低笑,拿走贺兰舟手中的经书。他一边单手轻轻翻动书页,一边用阴冷的目光扫过烈彰宏和寒鸦愤怒的脸,说道:
「你们为什麽这麽憎恶地看著我?如果刚才不是我出手,你们早就被沈万千杀害。我救了你们,你们非但不知道感谢,还用这种看仇人一样的目光看著我,真是令我感到心痛。不过没关系,这次多亏你们带路,我才能顺利拿到这两本经书。」
烈彰宏忍住身体传来的剧痛骂道:「聂思寻,你好卑鄙!」
「卑鄙?」聂思寻笑了笑,「我为了让你们成功逃走,可是得罪了这次齐聚孟家堡的各大门派,不然你们以为这一路上为何如此平静?如果不是我为你们扫清路障,你们怎麽能在短短几日之内,就顺利来到这里?我为你们可算是费尽心血,没想到到头来,却只换来你骂我一声卑鄙?」
「你为我们扫清路障?」烈彰宏发出一声冷笑,这才终於明白路途顺利的原因。「原来是你杀了那间沙漠客栈的所有人。」
聂思寻承认道:「当然是我杀的。如果我不杀他们,你们早就被他们毒死了。」
「这一路上没有任何门派追杀我们,也都是你的功劳?」烈彰宏冷笑起来。
聂思寻淡然道:「功劳不算,我不过稍微警告了一下每一群妄图阻扰你们的帮派而已。」
「呵呵,就为了抢经书?」
烈彰宏狂笑起来,想不到自己竟也成为聂思寻手上的一颗棋子。
「这到底怎麽回事?」寒鸦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不敢置信地望著贺兰舟。
贺兰舟不知道从何解释,只痛苦地低下了头。
聂思寻道:「其实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一个令我得到经书的局。寒鸦,我知道你是一条硬汉,用一般的手段绝不能令你开口供出《木部经》的下落。所以当日你被十大门派围攻之时,我才让贺兰舟救走你,取得你的信任,这样才有可能从你口中打听出经书的下落。」
当日寒鸦来孟家堡挑战孟之桦时,聂思寻在贺兰舟耳边小声说的一句话,就是让贺兰舟找时机救走寒鸦。
只要贺兰舟把寒鸦带走,剩下的十大门派由他聂思寻负责阻拦。
这也正是当日贺兰舟有勇气冲上去帮助寒鸦的原因。
如果没有聂思寻的吩咐,贺兰舟不会冒死去救寒鸦那个陌生人。
聂思寻又对烈彰宏道:「不过有一点我很意外,我没有想到烈少庄主你会站出来要求和寒鸦单挑。
「本来按照原定计画,那个站出来斥责十大门派的人──应该是我,而贺兰舟则利用这一空档救走寒鸦,谁知你却先我一步站出来。不过这样也好,正因为有了你的帮助,我才能一并得到烈剑山庄的《土部经》。」
烈彰宏怒吼道:「《木部经》我不管,但《土部经》是我从烈剑山庄带出来的,我就一定要完好如初地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