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寒鸦的喉咙就要撞上剑尖,烈彰宏下意识放下了剑。
第七章
寒鸦不解地望著烈彰宏问:「为什麽不杀我?」
「因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为何会使用孟家堡的剑法?」
「我谁也不是,但孟家堡的剑法我生来就会。」
寒鸦的答案就像是在开玩笑,烈彰宏嗤笑道:「哼,怎麽可能?到底是谁教你的!」
寒鸦见烈彰宏不信,索性闭口不言了。
这时孟之桦冲上前来,狠狠道:「还跟他废话什麽!他一定是偷练了我们孟家堡的剑法!你为什麽不杀他?你忘了他杀了多少武林同道吗?」
烈彰宏下意识按住头部,疼得快要裂开的大脑中,记忆一片混乱。他觉得自己见过寒鸦……虽然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见过,但肯定见过……
孟之桦懒得和烈彰宏多讲,持剑向寒鸦走去。
眼看孟之桦一剑就要刺入寒鸦心脏,贺兰舟突然冲过去,挡在寒鸦面前。
「你来干什麽!」孟之桦简直快疯了。刚才与寒鸦决战的时候,根本不见贺兰舟的影子,但现在他却跑来阻拦自己替武林除害。
「贺兰舟?」烈彰宏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贺兰舟会挺身保护寒鸦。
这时其馀门派的人也都围了过来,有人叫嚣著说要杀掉寒鸦,有人则主张把寒鸦留下拷问。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不休,就像一群意见不合的猎人,争吵著是把今天捕到的兔子烤了吃好,还是煮了吃好。
但他们嘴边的猎物,也就是那只落网的兔子,寒鸦,似乎还不太清楚自己的处境,正为与贺兰舟的意外重逢而备感欣喜。
「怎麽是你?」寒鸦抓住贺兰舟问。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多了几分孩童般的天真。
「你伤得好重。」贺兰舟撕碎衣角,替寒鸦包扎手臂上的一处重伤。
他处理伤口很熟练,两三下就止住了伤口的血。
「跟我走。」贺兰舟似乎忘了十大门派的存在,扶起寒鸦向小路走去。
「站住!」烈彰宏一声大吼,紧追而上。
争吵中的十大门派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握剑,也想追上去。但谁料他们刚向前跨出一步,一抹白色的身影便已拦在他们面前。
聂思寻缓缓抽出手中的宝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十字。他虽然面带微笑,未说一字,但那股迫人的气势和威胁性的动作,似乎都在向众人发出郑重警告──如果你们敢追,就先从我的剑上过去。
没人敢说话,没人敢动,上百人都被聂思寻一人震慑。
天机府的可怕和神秘,令那些纵横江湖的前辈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聂思寻,你想干什麽?」孟之桦壮著胆子问了一句。
「以後你会明白的。」聂思寻微笑作答,眼底却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漆黑幽潭。
聂思寻挡道,十大门派不敢再追。
贺兰舟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重伤的寒鸦扶走了。
「站住!」唯一追上去的烈彰宏抓住贺兰舟的肩膀,「你到底想干什麽?」
贺兰舟道:「刚才少庄主自己不也说了吗?十大门派竟然围攻一个受伤的人,传出去还不招人笑话。我不过是见他伤得太重,想找个安全的地方替他治疗而已。」
「你们认识?」烈彰宏问。
从寒鸦看贺兰舟的眼神中,烈彰宏发现,两人一定早见过面。
贺兰舟道:「认不认识先不论,少庄主,现在十大门派争吵不休,如果送寒鸦回去,就等於送他去上断头台。他来历不明又身怀孟家堡的武艺,诸多疑点尚未查明,如果现在把他交出去,难保不会有人暗中对他下毒手。
「到时候,寒鸦的来历、《五部经书》、孟家堡剑法的秘密,就只能成为永远的秘密而已。少庄主,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些秘密的真相吗?」
烈彰宏沈默不语。的确,他比任何人都更迫切地渴望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