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大门派却连空中的退路也封死了,寒鸦犹如笼中之鸟,根本挣扎不出这层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十大门派一齐出招,寒鸦成为众矢之的,纵使三头六臂也不够挡,只能节节败退。
几个回合下来,寒鸦虽然没被伤及要害,但四肢和肩膀上都添了很多深浅不一的伤口。
眼看寒鸦就要支持不住,突然,只听「锵锵」一阵连续的剑响,竟是一个人影挑开了四周一圈向寒鸦刺去的剑锋。
人影提起寒鸦的衣服,纵身一跃,把受困的寒鸦带出包围圈。
「烈彰宏,你在干什麽!」孟之桦怒吼。眼看就要手刃仇敌,替惨死的武林同道报仇,谁知烈彰宏却在关键时刻跳出来,救走了寒鸦。
不仅是孟之桦愤怒了,十大门派所有人都把剑锋指向维护寒鸦的烈彰宏。
烈彰宏挺身挡在寒鸦和十大门派之间,高声道:「我并非维护魔头,不过实在无法接受这种以众击寡的方式。寒鸦虽然恶名昭著,血债无数,但他身受重伤还敢只身前来挑战十大门派的高手,今天就算要杀他,也该像他一样光明正大地杀。」
说罢,烈彰宏转身面向寒鸦道:「你还站得起来吗?和我单打独斗。」
寒鸦吃力地抬起头来,目光中早已丧失先前的锐气,只显出一片浓重的疲惫之色。
「我不和你打。」寒鸦捂住手臂的伤口,面无表情地瞪著烈彰宏。
烈彰宏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来杀新堡主孟之桦的,所以不以自己为对手。
但烈彰宏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寒鸦,持剑指向寒鸦的头道:「如果你不打败我,我就不放你杀孟之桦。」
寒鸦瞪著他,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似乎正在思考对策。
烈彰宏和寒鸦谁都没有先动,但两人同时都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目光相撞的火光中,迸射出令人窒息的可怕杀气和战意。
突然,寒鸦向烈彰宏扑了过去,但他并未直取烈彰宏的要害,而是挡开烈彰宏的剑,以鹰隼般的速度向不远处的孟之桦冲去。
烈彰宏哪肯放他离开,急忙飞身挡住寒鸦的去路。
长剑相接,金光四射,在你攻我挡和层层剑光之中,两人战成一团,难分难解。
其馀众人似乎也都认同了烈彰宏刚才的话,没有出手干涉他们两人的战斗。一来十大门派围攻一个身受重伤的人,的确不太光彩;二来现在的寒鸦根本不堪一击,用不著插手帮忙。
但他们越是观战,越是觉得情况不对劲。
首先看出疑点的人是孟之桦,他盯著寒鸦的每一式剑招,彷佛看见了孟家堡剑谱上的人像。因为寒鸦的每一个动作,都几乎与剑谱上的画像完全重叠,分毫不差。
以前寒鸦只靠内力杀人,所以没人知道他来自何门何派,但今天第一次使用剑器杀人的寒鸦,使用的居然是正宗的孟家堡剑法!
这究竟怎麽回事?
随後其馀门派也都认出寒鸦的剑术出自孟家堡,无不瞠目结舌。
「孟之桦,这究竟怎麽回事!」有人提剑上前,质问孟之桦。
孟之桦呆滞地缓缓摇头,视线却从未从寒鸦身上离开片刻。
他不懂,完全不懂……
寒鸦为何会使用孟家堡的武功?寒鸦和孟家堡究竟有何关系?
不远处,寒鸦在烈彰宏的连连攻击之下处於下风,渐渐不敌,只听「嚓」的一声,烈彰宏的长剑从寒鸦的喉咙划过,锐利的剑锋在寒鸦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红色的划痕。
寒鸦下意识抬手捂住脖子,伤口处传来金属划过後特有的凉气。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很明显,是烈彰宏手下留情,才没有取走他的性命。
其实烈彰宏根本不想杀寒鸦,他是所有人当中最早发现寒鸦使用的是孟家堡剑法的人。正因为如此,他才提出与寒鸦单打独斗,进一步试探寒鸦的武功。
「你到底是谁?」烈彰宏用剑划破寒鸦的斗篷。
斗篷被呼啸的狂风卷起,飞远,寒鸦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清晰地暴露在烈彰宏眼前。
烈彰宏认真地看著他,想从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上,找出一个与之相符的名字,但是想破头,他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寒鸦。
寒鸦知道自己的失败已成定局,他不打算再挣扎下去,很乾脆地扔开手中的剑,迎向烈彰宏指住自己喉咙的剑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