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说话,另只手无意识地拉出解悠胸前的观音玉坠,抚摩着带着余温的玉坠,男人想到那天分离的情景。已经下定决心离开,本来想彻底离开,不留下任何痕迹,最后还是送了这个给小悠。还借口说是生日礼物。
也许当时是不想让少年忘记自己的吧。真的很可耻。
解悠觉得今天的男人特别怪,他隐隐地害怕,却也说不出究竟在怕什么。又或者,其实他明白,如果不在乎不以为然无所谓,那在这个家伙身边呆上一辈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并不是。
「汤好了。」
「是!」男人忙站起身去厨房,小半锅汤都煮没了。
不过味道很香,他把汤端上桌,加了两碟豆腐色拉和煮南瓜,又舀了两碗红豆米饭,算是可以开饭。
其实也不是尹叶汶一个人,日本整个国家在吃食方面一向都很简单,似乎他们的饭量和工作量成反比,很多富贵阶层也只是一个酱汤就能解决一餐饭。甚至只是吃了两个冷饭团也算是美餐一顿。
「一点不像中国人。」
男人微皱了下眉:「我母亲其实是继母,但是我懂事后就只有她一个母亲。她对我很好,对父亲也很好。她的父亲是日本人。」
这是解悠第一次听他谈起,竟然不是他生母,那当初还愿意将房子抵押给他?
似乎知道他想什么,男人说:「父亲一定要抵押大阪的房产支持我,母亲不同意。两个人分居了,抵押的钱分给了母亲一半。」
「那现在呢?」
「我把她接回来了。她也没什么错吧。」
「如果她是你亲生母亲,你也觉得没错吗?」问完,解悠也意外自己的直接。
不过,男人并没有踌躇:「我不太记得她长什么样,很小的时候就离开……」顿了下,「据说嫁给一个侨居巴西的日本人。」
应该是悲伤的事情,男人说起来却也淡然得很。
解悠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自己的父母从小对自己抱着不符合实际的愿望,失望多次后终于全无期许,但是,困厄中还是会想家,看到他们忧虑无奈的目光总还是会难受。
「好吃吗?」
啊?解悠一时还没转过来,愣了下,才说:「当然没有中国的汤好喝。」
「可以前悠是喜欢的。」不无委屈。
「……什么都会变。」
男人突然沉默,等两人都吃完,收拾桌上的碗碟移到厨房,很利落地洗碗。
解悠在沙发上坐着,一时竟然无事可做,本来日程安排密集,他根本没办法想什么,这空下来反而有些茫然。
厨房里传来的洗碗碟声音更让他心生烦躁。
「你不工作吗?」
男人擦着手出来:「是,悠有没想做的事情,陪你。」
解悠看着了,神情还很自然,他心里莫名地发虚:「我是你助理,你不工作,我可不可以下班?」
男人盯着他看,不说话。那目光里有无奈,还有宠溺,只把他的话当作耍脾气;但是同时,他又有几分窃喜,你看小悠在赌气。
「别看我!」
男人猛地抱住他:「小悠很好看啊。」当然要看。看的同时又去亲他。
解悠并不能抵抗,还不是力气的问题,是——他不想承认不愿承认,即使没亲吻,只是肌肤接触他都会心跳加快,浑身发软,唇舌发干。
不是想干他,更想被他干。
还喜欢这个男人吗?还在喜欢?他要否认,可身体全不听指挥,只要再细想,就觉得想吐,阵阵泛恶心。几乎成了生理反应。
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他是真后悔和他发生关系,那家伙显然会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不知不觉,他又被吻得气喘吁吁,似乎下意识中还回吻了,没一会儿,身上衬衫下摆已经被撩上去,差不多连乳头都露出来,腰带被抽出扔到地上,裤子被扒了一半。
这种场景实在熟悉,发生了无数次烙在身体里。
躯体在满足欲望的同时,他又怕得浑身战栗,不知道在怕什么,只是恨不得马上逃离摆脱,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内外交加煎熬,让他难受得想大叫。也分辨不出是否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