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吧,你再问也问不出什麽来了。”熔夜上前搭上燎风的手臂,让他将人放开。
燎风的担心熔夜怎会看不出来,在场的人又有谁看不出来,只是想到之前短暂的交谈,燎风的种种异常的表现,多多少少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既然是你选的人,你就应该相信他,现在担心也不是办法,即便是要回去,什麽时候回去、怎麽回去也还得从长计议。”
燎风身形一震,额前的刘海遮盖了他的眼帘,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是顿时泄力的背影显示著他的落寞。
“那现在是要回去麽?”五天使银月问道,既然这里没有他们此行的目的,且神魔大陆高危,他们自然没有多做停留的理由。
“不行,”凌煦却皱眉冷声道,口吻坚决,不容置疑,“要回去你们回,我们往前走。”
话毕,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就一把拉过熔夜的胳膊,大步向前迈去。
凌煦的意思大家怎麽会不明白,别说是凌煦,即便是他们几个对方才祈的话也不能不上心,既然人都来了,有能救治熔夜的办法为什麽不一试呢,人多起码还多一分保障,若是假的,也耽误不了多少时日,若是真的,顶峰状态的熔夜对回神魔大陆後无可避免的一场兵戎相见显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克罗和银月相视一眼,自是没有什麽好反驳的,而燎风自从刚才的失态之後仿佛被抽走了什麽似的,浑浑噩噩的跟在一旁再没吱声。
而祈自然是跟著的,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就是为了跟随他的信仰,那个高高早上永远不容任何人亵渎轻视的战神,那个从来没有如此接近的今世的弟弟,也是那个因为自己的愚昧无知而亵渎伤害的七殿下。本该以死谢罪,可却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不是他贪生怕死,死并不可怕,可若是死能为七殿下带来什麽,也算死得其所了,所以此刻,即便活著煎熬、尊严尽失,他也得咬牙活著!他的信仰就在他的面前,如此接近,恍如隔世,他怎愿放弃?!
顺著灵魂之渊一直逆流而上,熔夜挣扎著却挣脱不了凌煦的固执,只能认命的跟著,若是什麽都没有或是祈信口开河胡说一气也就罢了,大不了扑个空,可冥冥中熔夜就是觉得那里的确有什麽,相不相关他不知道,可是却本能的拒绝著去那儿。
渐渐的起了雾,众人也没有在意,只当是正常天气的变化罢了,可这方才还朦朦胧胧的雾气却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浓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未免也太不寻常了些。
因为一直牵著手,熔夜和凌煦并没有走散,对於未知的警惕让两人本能的靠近,背靠著背仔细的打量著大雾迷蒙瞬间消散的一切,若不是背後源源不断的传来阵阵温热告诉他们彼此就在身後,这最近不过的地方,大雾已经让他们眼前只剩一片苍白。
被拉过手,摊开手掌,手心上的“小心”二字让凌煦心里说不出的激动,他们何须彼此关心,明明强大若斯,他人的关心甚至可以被理解为一种侮辱,可此刻却因关心则乱而温暖。
依稀记得右边三步远的地方就是那个灵魂之渊,如果在这迷雾中这个方向感是正确的话,不知道万一跌入那里会有什麽後果,熔夜扯著凌煦往反方向挪了几步,避开那个地方,双眼依旧警惕的环顾著四周,无暇顾及本应该跟在身後不远的燎风、克罗、银月和祈去了那里,更不敢随便出声呼唤,只能尽量放轻这呼吸,以免自己措手不及被一网打尽。
“呵呵……”
低沈的笑声传来,低沈、悠远且绵长,让人摸不清方向,仿佛从四面八方一起用於耳中一般,凌煦和燎风浑身一僵,眉头深锁,能同时逃脱他们两人的探知出现的悄无声息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且同时让他们两人都感受到无形的压迫和震慑的,又是何方神圣!
这虚灵幻境的一切都让人摸不著头脑,更是藏龙卧虎。
作家的话:
抓狂高呼中的小雪:我要高质高产!!我要高质高产!!!←众人白眼ing
☆、(12鲜币)第八十六章上古神祗中|第二更
第八十六夜上古神祗中
“真是难得,吾寿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看到你紧张的神情。”
还是那个低沈悠远的声音,没有半分恶意,却让人肃然起敬,那是即便是他们这些王者也本能的、打从心底里溢出的敬畏,那是一种崇高的绝对不容世人踏足的领域,神圣,神秘,仿佛一切、无论生死在他看来都是如此的渺小,他才是那个足以俯瞰众生万物的主宰,而那些曾经张狂不羁的人仿佛在他面前瞬间失去了一切立场,这种空虚和落差让凌煦和熔夜皆是惧怕不已。
“吾愿足矣。”
随著说话声,眼前的雾霭迅速减淡消散,耀眼的银光刺的熔夜和凌煦睁不开眼。定睛,早已是雨过天晴天地幻变,可也正因如此,才让熔夜惊恐的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脚边不见方才源源不断的灵魂之渊,四周哪有什麽黄沙弥漫点点红莲以作点缀的荒芜,白色的云雾缭绕,却并不阻碍视线,仿佛只是为了体现这里的混沌,天地各一的红莲法阵让熔夜背後冷汗直冒,不疾不徐的逆向转动,这不就是他出来虚灵幻境以及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中的景象麽!
银光紧敛,从刺眼的光芒中走出一个高挑的男子,长发如银,眉目如画,浅浅淡淡的让人看不真切,却在触及的刹那移不开视线,明明还算温和的表情却不怒自威,让人肃然起敬,一袭白衣如雪,几乎要融入这忙忙白雾中,举手投足间皆是不容违逆的威慑。
男子优雅的缓缓靠近,保持著不远不近的距离站定,让人不容忽视他的存在,也无法清除的感觉得到他的气息,敏感的察觉著周遭一切的变化,恰到好处的距离无论是对於哪一方,都可攻可守,让熔夜和凌煦紧绷的神经得以松缓。
而男子的目光却一直在熔夜凌煦的身上游移打量,倏地,唇角一抹笑意说不上是什麽意味:“果然如此麽,醉星沈石和天司命,很好,很好~”
凌煦和熔夜不约而同的皱眉,听不懂这男子在嘀咕著些什麽,而熔夜和凌煦的心思表情当然也没有逃过男子的眼,男子扬了扬手,笑道:“你们不用戒备我,只是看到故人有些高兴罢了。”
说著一弹指,男子身後多出一把通体浅红的琉璃玉座,熔夜和凌煦的身後也同一时间各多出了一把,恰到好处的位置只要弯弯膝盖便可直接落座。
“坐吧,”男子优雅的坐下,斜斜的依靠在座椅靠背上,不但不显的轻视怠慢,反倒是几分熟稔而所以从容,“我没什麽别的恶意,你们的朋友我也会好好照顾不会怠慢,只是这麽久了也没人陪我说说话,到了现在,很多事情再不说就真的要跟我灰飞烟灭了,你们就当见个不认识的人满口胡说好了。”
淡淡的口吻,听不出情绪,却能体会出其中的些许寂寥和落寞。
不待熔夜和凌煦反应,男子径自说道,飘渺的银瞳仿佛回到了那早已不可追的曾经,可话到了嘴边,却有咽了下去,喉头滑动,却不见只言片语的流露。
“你我不是初次相见了,对於我所说的故人,难道你就不好奇麽,天司命?”许久,男子的目光落在了熔夜身上。
一口一个天司命叫的熔夜莫名其妙,他不是不好奇,只是冥冥中觉得蒙在鼓里未必不好,凡事太尽势必缘分早尽,况且自己也找不出什麽非知道不可的理由。
“就是这样了,你从不多问,即便好奇也能很理智的控制,这一点,我们谁都比不上,也不不了,”男子轻叹道,“所以他才会什麽事儿都愿意和你说,因为说多少从哪里说都可以,因为你从不多问,因为你听了就当做没听见,多好……”
“你以为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幻境麽?你以为你那个梦只是个梦麽?”男子好似呢喃的自语停在熔夜耳朵里却让他犹如晴天霹雳般震惊,自己的梦境,自己的环境,自己都疑惑什麽是真实什麽是虚假,更别说向人提及了,而这个陌生的男子又怎麽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