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您不进来吗?」
啊!陆晴光认得,眼前这位正在跟他说话的斯文青年,与昨晚接待他们的那位服务生是同一位。
「呃,我要、我要进去。」
「请进,傅先生刚才来电通知我们,有一位朋友会过来,我猜想就是您了。」
「他有打电话来?」陆晴光问道,并且一面让服务生领着到傅元朗指定的座位,这里的视野较宽敞,可以清楚的观赏大厅钢琴酒吧里的歌手驻唱表演。
「客人,傅先生要我转告您,他可能无法准时前来赴约,您若需要点餐的服务,直接吩咐我就可以了,如果您有兴致的话,欢迎向演唱的歌星点歌。」
陆晴光没什么在注意服务生的解说,却问道,「他有说大概什么时候才会到吗?」
「没有,傅先生只是说不会迟到太久,另外客人您今晚在夜想曲的所有花费,将会由傅先生全额买单。」
唔,无法立即见到傅元朗,陆晴光觉得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怅然若失,只见他朝服务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了解了,谢谢你,那……请给我来一碗昨天点的那种鸡汤面,再给我一杯果汁……」唔,来酒馆点果汁好像有点奇怪?他立即改口:「还要昨天的那种红酒,呃,一杯就好了。」
服务生微笑地退去准备餐点,留着陆晴光独自一人。
即便单独地待在一个不太熟悉的环境里,陆晴光并不觉得有任何不自在,这是间极注重客人隐私的酒馆,每个雅座都拥有完好的屏蔽装潢。餐点送来以后,陆晴光一口一口慢慢地吸着他的红酒,而台上的女歌手正在幽幽细细地吟唱着几首国语经典老歌。
这是个令人放松的环境,即使是长时间地久坐等待也不易令人感到枯燥难耐。
陆晴光开始觉得迷醉起来,一半是因为酒意,一半却是来自于整个酒馆所营造出来的那种飘浮的氛围,就是一个缩小了的灯红酒绿的红尘世界,哄哄闹闹饮酒作乐的人恐怕难以感受,也唯有独自一个人时,透过醉眼朦胧的眼睛,兴许还能置身事外地领略几分其中纸醉金迷的气味,那时的人会感到孤独,或许是因为无法融人其中缘故。
半夜的十二点钟,傅元朗还没有来,陆晴光放下喝空了的酒杯,决定不再继续等待。
雨到半夜下得更紧了,密密麻麻地笼罩着这个还没有沉睡的城市。
除了计程车,已经没有其他的大众运输工具,陆晴光拿外套随便盖住头部挡雨,小跑步到一边大楼的骑楼,打算就这样一路走回家。
当了一个晚上的傻瓜,倒没有什么懊恼的感觉,脑袋空空的,就只是想要快点回家,也许只要待在一个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就可以将那种空虚的感觉填满。
在经过一个无人的暗巷时,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警觉自己让人跟踪了,陆晴光猛地回头,身后那人却以更快的动作,迅雷似地圈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在墙壁上。
背部几乎是让人使劲地半摔在墙壁上的,吃痛的陆晴光喊了一声:「混蛋!」还没试着去辨认来者是谁,对方的嘴唇已经压了下来,堵住了他。
对方的嘴唇温度有些冰冷,但那占有似地吻却很霸道,陆晴光的反抗变得虚弱,他认得那个吻。
那人显然感觉陆晴光的挣扎不那么强烈了,吻得更深人,双手就在他的腰臀之间摩挲游移。
「唔……协理?」陆晴光几乎呈全面弃械投降的状态,看来黑夜与酒精总是使人软弱,他回应傅元朗的吻,闻着从他身上传来的香水味道,是一种混合着麝香与木质香氛的气味,感觉体内沉睡的欲望逐渐骚动起来,傅元朗的动作于是更加大胆,甚至将一边大腿挤进陆晴光的两腿之间,来回摩擦着他的情欲核心。
陆晴光明白自己正在被另一个男人侵犯,但他并不想反抗,为什么要反抗呢?身体很舒服,空虚感好像被填满了,感觉很好,他并不想马上结束,他搂着男人宽阔的肩膀,不由自主地配合对方扭动自己的臀部。
「舒服吗?」傅元朗在他的耳边低问,他没搭话,将脸别过一边去,傅元朗却趁势舔吻着他的颈窝,他忽然粗喘了一声,感到对方的手已经扯下了他的裤头拉链、并且握住了他,爱抚、揉捏、套弄。
最后的快感很强烈,他的身体痉挛起来,他的头略显无力地抵在傅元朗的肩窝里,原本高涨的欲潮正在从滚烫的身体逐渐退去。
「今晚不要回家,跟我在一起。」
傅元朗的声音低沉暗哑,教人无从拒绝,陆晴光当然懂得他的邀约,但他却无声地放开了他。
一种更强烈、更巨大的低潮,在身体的情欲退去后攫住了自己,他觉得很害怕,不明白这种低潮与空乏交杂的感觉代表着什么?
「我想要回家了。」他说。
傅元朗盯着他看,微弱的路灯让他的眼睛反射着幽幽的锋芒,让他的视线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凌厉,陆晴光下意识的想要闪躲。
傅元朗终究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将他的头揽进怀里,任凭无声无息的夜雨将两人逐渐濡湿。
「协理对不起,可是、可是我想要回家了……」
「好,我送你回家。」
第五章
「请问,您是个同性恋者吗?」副座里的陆晴光垂着头,低低的问着驾驶座里正在开车的傅元朗。
「唔。」傅元朗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也不尽然吧!我的伴侣也有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