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格注意到萨枢诔,抬了抬眼皮,将目光从钞票上勉强移向自己的主子,「怎麽今天比较早回来?」
「人都走了还留著做什麽……」留下来帮婶婆姨太们捏腿治风湿?留下来被风嫣然视奸?算了吧。
「你的衣服怎麽了?!」桑格诧异的蹬大了眼,接著暧昧的呵呵怪笑,「唉唷唷,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温柔婉约的风嫣然小姐,竟然如狼似虎到这种地步……」
他认定萨枢诔的目标是风嫣然,啧啧称奇的继续做错误的调侃,「连衣服都扯破了,你们玩得很激烈喔?」
萨枢诔没好气的瞥了桑格一眼,「风嫣然是如狼似虎没错,但是衣服不是她弄的。」想起那诡谲的笑容,他皱了皱眉。
「那是谁?」t
「风焕日。」
「喔。」真没创意的答案。「你还是去招惹他了。」
「我算过了,他不是阴火。」
「你怎麽算的?」
「排命盘,融合萨律尔占命和紫微斗数算出来的。」萨枢诔胸有成竹的开口,「风焕日不是阴火,阴火是清风的左辅,陆思睿。」
桑格盯著萨枢诔,接著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回钞票上。
「怎麽了?」有什麽不对?桑格的态度让他感到不自在,好像被看穿什麽一样。
「你确定谶书上的阴火是指这个?」
「命中带阴火,除了命盘推算的结果之外,不可能有别的含意。」
「那本语焉不详的谶书,有这麽容易就猜透?」要是这样的话,萨枢诔的父母也不会那麽早死。
谶书上告戒萨律尔二十七世的天子,要当心「殂灭之天刃」。他们以为是要小心持刃的刺客,便住入由守卫层层保护的高塔里,没想在夜里被落雷击中。
萨律尔的夏季从不落雷,谁也没想到殂灭之天刃是指从天而降的闪电。
「这次不会有错,连鎏宵的梦占也这样说了。」他不耐烦的开口,「事实就是如此,我也只能相信。」
「你是选择了你想相信的。」桑格悠悠的低语。
哼哼。他在人类社会活了几百年,除了会说人话之外,也领悟了点人性。比方说,人虽然号称有理智,但是他们的理智只用在自己想用的地方。
萨枢诔恶狠狠的瞪了桑格一眼,「看来除了电视购物频道之外,我还得禁止你看政论节目,省得你学来顶我嘴。」
「我哪有看政论节目!」他本来就是只妖,何必向人类学习妖言惑众。
「哼。」是怎样!大家都串通好约在今天和他唱反调吗!萨枢诔不高兴的闷哼了一声,打算回自己的房里休息。
但桑格再度开口,将今日的楣运推到最高峰。「对了。」桑格将手伸进口袋,胡乱翻了一下,掏出一张皱不拉叽的纸,吹了一口气,丢到桌面上。皱烂的纸张缓缓摊开,幻化成一只毛茸茸的尖耳小妖。「癸朔找你。」
萨枢诔回首,一眼就认出那是癸朔发出的差遣妖,赶紧将之捧入手心。
「你对它做了什麽!」手中的差遣妖奄奄一息,看起来精疲力尽。
「喔,没有啊,」桑格耸了耸肩,「我看它在店里打转找你,觉得於心不忍,就把它收到口袋里。」
「只是收到口袋里?!」怎麽可能衰弱成这样?
「对啊……喔!」桑格想起什麽似的击掌,「刚才吃面的时候不小心洒了点汤在裤子上,所以我就把裤子丢去洗衣机里搅了一下……接著拿去烘衣机烘……」
桑格的声音越说越小声,萨枢诔的眉头越皱越深。
「差遣妖什麽时候来的?」他按捺著性子,冷静的了解状况。
「吃晚饭的时候……」
萨枢诔的脸色稍微缓和。还好不算太晚。晚餐时间距离现在只过了一、两个小时——
「昨天。」桑格呐呐的把话说完,接著只见萨枢诔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
「你这只愚蠢的畜牲!」他咆哮,并且在桑格来不及为「愚蠢的畜牲」这无礼的蔑称开口争辩前,顺手丢出了一道符纸。
符纸在空中加速动力,化成攻击,直落在桑格的额间。
「啊……喵!」额头受到重击,桑格顿时从人形变回一只猫,被打得两眼昏花的瘫在沙发上呜呜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