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爷,这些就是你说要介绍的人吗?如果可以我要回去了。」
「当然不是。」洪爷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带阿祥往包厢走去,「来,这人说非见见你不可哩!」
在广大的宴场里,特地格出两、三间包厢当作休息室使用,阿祥要见的人似乎就在这里面。
包厢门口上悬挂著碎琉璃串成的门帘,虽无图样但五颜六色相当美丽,外头灯光一照晶莹发光,发出紫色、蓝色、红色、绿色……等等的闪动小光点,掀起放下的动作使他们发出轻撞声响,清脆好听,犹如盛著名酒的玻璃高脚杯撞击碎裂,声音陆陆续续,渐渐小声,直到门帘停止晃动静止垂下。
里面的灯光更暗,从外头看不清内部状况,洪爷欣然走入,阿祥只好亦步追随。
一迈入,阿祥看见的是刚才那个艳丽的奇特女人,她正对著他的视线微笑著。习惯光线後,原本黝黑的脸孔全都清晰起来,他将整个视野收纳。
两个护卫站在角落,那女人坐在沙发上,她的身旁还有两个人,一个身形颇为粗壮,乍看之下是个彪然大汉,但却有股雄风散发,感觉来头不小,至於那大汉的身边则是一名少年,低头的身影看来年纪颇轻,他一直没抬头,只是静静啜饮手中的饮料,那模样有点像阿祥心中的可人儿。
「龙爷,打扰了,这位就是我们的二当家,阿祥。」
阿祥向前走去伸出右手,「原来是鼎鼎有名的龙爷,幸会幸会。」
龙爷也很爽快地回应著,紧握阿祥的手不放,「哪里,今天见你果然名不虚传,是上海的大红人哩!来,坐下、喝酒,桃华,去叫酒来。」
那个女人从龙爷身旁站起,带著勾人微笑悠悠离去,阿祥与洪爷在对面坐下,畅谈上海局势及新消息。
顷刻,桃华拿了两瓶洋酒进来,这期间只有三人话语,彷佛那名少年是幽灵,大概令阿祥扰动回忆,他不时注意著那少年,他还是未抬起头来,看著他那白皙颈项,深怕他的脖子早已折断。
桃华递上新酒,三人暂时停止言论,一瞬间的短暂沉默笼罩,那少年终於抬起脸来,对龙爷道:「龙爷,我不舒服,想回去。」
他用手捂著嘴巴,宛若胃中酸液即将涌出地皱起眉头。
龙爷的手拂上少年的头,他珍惜道:「是吗?桃华,你送红色上车。」
「好的,红色,来。」
那少年伸出手挽上桃华的臂膀,慢然走出,像无声响的黑白电影在卷放,画面跳动不太连贯,他从阿祥眼前走过,没一丝回望,一眼也没有,就像没有感受到背後炙热的视线,就像他不认识背後急欲唤他的人一般。
犹如掉进另一个异次元,虽存在同一空间中次元却不同,阿祥被这个空间的人隔离开来,他无法被他们看到、听到、摸到……,就如同那少年般无视他而离去。
阿祥的耳彷若被大钟敲击,他无法辨识其他声音,只有听到那魂牵梦萦的名字,看到急欲找寻的爱人,他的视线无法离开,紧盯著那纤细的背影,直到他走出,消失好一段时间,阿祥依旧无法将头转回。
『红色……』
☆、(8鲜币)红色11
为什麽?为什麽?红色怎会在这?我找你找得好久、好苦呀!
你为什麽不看我呢?你不认得我了吗?
我是阿祥呀!你转头呀!
苦闷的心情已取代刚刚的心痛和震惊,阿祥的心兀自跳个不停。他摸不著为何红色出现在这儿,他是海龙帮的人吗?难不成只是一位与红色相似的人,不,阿祥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确叫红色。
阿祥已不记得後来跟龙爷聊了些什麽,只知道自己失礼地提前离开,回到自己的住所,而不是照惯例去红色的房间等待,只因他害怕著,没有勇气去承认红色大概不会回来的事实。
他跟龙爷又是什麽关系?
阿祥不愿思考,他痛恶这种感觉,他在妒忌著,内心的烦闷跟噪热几欲涨破胸口,似患了热病令他痛苦地在地板上打滚,忽地站起又瞬间坐下,像是做著军队里的操练般,直到累了汗水涔涔,他才停止。
许久不见的红色更成熟了,之前陪伴他的是颗花苞,今日所见即将含苞待放,想著红色那俊俏的侧脸还有拂上脸庞的那只手,他恨不得将他打落。
『对,我必须弄清楚。』
阿祥打定决心,打算将来龙去脉厘清,他不愿就这样随意误会,更不想让过去的甜美记忆成为虚幻假象。
翌日,他离开的住所,往帮营走去,凉凉的秋意已替换了夏日酷暑,街道的景象不再被热气蒸得朦胧不清、委靡不振,反倒显得有生气多了。
几只迟到的夏蝉正努力地为自己存在的季节鸣唱,天空的蓝有点淡,不同夏日的白云,秋季的云层看起来较薄较稀,远方有一列候鸟越过天空。
阿祥进到帮营大厅,和众多弟兄打完招呼後便往书房走去,他想直接询问洪爷有关海龙帮的事。
「祥哥,你找洪爷吗?他今天不在喔!」在通道上遇到的兄弟说完後离去,阿祥只好打消问洪爷的念头。
他找了几个对海龙帮较熟悉的手下,期望能得知想要的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