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房门,甘鹭解开披风,放在靠背椅子,他坐下来,直接开口:「你每次不高兴了,脸就绷得跟铁板一样,手指就在桌边敲呀敲的,发出一些碍我耳朵的噪音,你就别敲敲敲了,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忽然看到耶律鹏飞一脸惊讶,旋即咧嘴笑开来,反而是他被那一双金黄眸子盯到怕怕的,还是少接近为妙!赶紧站起来,竟是被人家一把抓住胳臂,拉入宽阔胸膛?
「你做什么啦……放手!」
耶律鹏飞抱了就不放开,欣喜鼓舞,「我好高兴你能注意到我,看出我有心事?」新太子、天皇王和皇后的打算、突欲落落寡欢——那些令他郁闷的烦事,都消失在怀中人的体香里面。现下,他手中感受发丝的顺滑,低头吻着墨黑柔亮,真心说出:「我抱着你,有什么不痛快也全都忘光了。」
甘鹭竟被轻轻的摸发、温柔的亲着头迷惑,呆在男人怀抱中。
「我们来生小孩吧?你生出的孩儿,肯定像你一样的可爱……」
直到贴上耳边的一句玩笑,令他热脸灼烫,高大身体就这么突然要他离开地面上下子抱他躺到床上去,又开始毛手毛脚。他卩T得抵挡,开口就骂:「去你的生小孩!你有病啊?男人怎么生产?你要生,回去找你的老婆生孩子!」
「这么大的火气?哦——我懂啦,你的意思是,男人若能怀孕,你就要为我生一大堆的孩子……」
「我,我哪里有这意思?都是你在胡扯瞎扯,你有毛病啦,滚开!我不要理你——」
一吻盖住气嘟嘟的嘴,直到抵拒减弱,交互彼此的轻叹喘息,伸手抓扯对方身体,仿佛角力,又像两军对战的缠斗……
耶律鹏飞贪恋柔软香唇,拥抱爱人使他情欲高升。
「你不理我,这怎么行呢?我很想理你的……」
男人在耳边淫声调笑,甘鹭无法躲开,只有窘到脸红心跳,忽地,大手摸到他腿间的软弱,徐缓摩擦,「住手——」吓得他出手去挡,却怎么都挡不住那折腾人的虐乐,给高大身体牢牢的压在床上,逼他慌忙低吼:「我、我要杀了你!」
「来啊,我欢迎你来杀。」耶律鹏飞喘着气,再吻住润红唇办,握在手里的一根渐渐变硬,情色使得他也勃起,肿得生疼,急于脱掉自己和对方的衣物,拉开那一双抖抖的嫩滑大腿,痛快的来一场肉搏战。
充血膨胀的阴茎找到臀间幽穴,刀剑入鞘般的冲进去!
「咿啊——」甘鹭倒抽一口气,强烈感受自己才是被杀的一方。男刀刺入的苦痛,下体却也有被摩擦出的欢快,痛连着虐乐,不知在何时变成习惯,侵吞全部的身心,令他绷得死紧,陷入备战状态,完全不能思想,看不清,听不到其他的,此时此刻,只存紧抱住他、进入他的男人……
耶律鹏飞也是一样的,抛开所有烦恼,倾注整个身体和心魂拥抱挚爱,将自己满腔火热冲入那幽密的柔软,喷发出一道又一道的欲望!
烛光照不到的房间外面,伫立一人。
她身穿粗衣,刻意化成丑妆,隐藏在仆役当中。直到今晚,她在暗处瞅着耶律鹏飞进房间,随后又发现甘鹭……
她悄悄的将房门稍微推开,由缝隙窥见两具肉体赤裸,亲吻呻吟,忘我的抱在一起,紧紧的抓住缠缚,一只金色乳环刺着她眼瞳,那是代表他和他的誓言?已非从前的单方面强迫,而是变成了你情我愿的……爱?!
◇◆◇
「你若顾不好天皇王,就等着掉脑袋!」述律平斥退御医,在他离开房室之前,命令他不得对外乱说天皇王的病况。
耶律阿保机躺着不舒服,循声找到妻子,望着她的脸,他忍不住诉苦:「我全身痛……好难过……我要死了吗?」
丈夫声音虚弱,听得述律平更加难受,坐到床边,她急忙握住他的手,「你不会死,我要御医治好你的病,你不会死!」
耶律阿保机不想死啊,但是身体难过得使他老往坏处去想,头一个想到,「中原那边……李存勖被乱军杀了……换上李嗣源当皇帝……」他总觉得这是不好的兆头,感到妻子手心好温暧,他握着她,「二月那时……我在突欲的册封典礼晕倒……做了恶梦……你还记得吗?」他见她点头,他想着那时候,不愿讲出来,现在不同了,他告诉她:「我梦见……我死了……王庭那些大臣……没人理我……把我尸体孤零零的丢在一边……他们只急着去拥护突欲做新王……」
「天啊……这是……多么可怕的恶梦!」述律平听了想哭,只担心丈夫咳嗽起来,忙着阻止他,「你不舒服,先休息一会,别说那么多话……」
妻子帮忙顺了顺背,减少耶律阿保机喘咳。纵然晓得只凭一个梦要去责怪,对突欲太不公平,可他就是忍不住的介意,自个儿身体又病了,愈加令他烦闷,「咱们讲真的……不要说谎……」他望着妻二,只想问:「你告诉我……三个儿子里……谁才能够……使我耶律家族兴旺?」
闻言,述律平怔忡不安,既忧且喜。忧虑丈夫身体;欣喜的是,他不再坚持突欲最好,终于来询问她的意见,她当然坦白想法,「你要我说,我便老实说……我从来都不觉得突欲适合继承你,李胡年幼不必提,我认为只有德光能做契丹的新主,使我们耶律家族兴旺。」
「是吗……?」耶律阿保机并不意外这个回答,「你真的认为……德光能够做新主?我给他元帅太子……对是不对?」无论对错,他已然接受妻子的建议,让留在皇都的德光当上元帅太子,代为掌理他的兵马……但是,突欲呢?
述律平默然。不管丈夫是受了恶梦影响,开始对突欲不信任?或是对突欲还有怜爱心疼?总之,她不改自己的想法,也要说服他:「你决定让德光当上元帅太子,当然是对的;你要突欲留在东丹国,也是对的。」
此刻,她凝视丈夫病憾俯樵悴的脸面,哪有年轻时候的神采飞扬?她忍住泪水,绝不去想那些不吉利的,只紧握他的手,但愿天上神灵保佑她的男人平安健康!
◇◆◇
述律平召集更多名医过来诊疗,请到最高强的女巫进夫余城,做法祝祷,却仍旧治不好丈夫的病……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吃不下东西,躺在床上,一天比一天衰弱,时常陷入昏迷,她急到不知怎么办才好?除此之外,她要稳住军队,再找来亲信的元老,给他一个标准答案,让他去应付那些贵族大臣没完没了的询问。
至于耶律阿保机,吃什么药都没效,天天都在疼痛昏沉里面度过,他最怕夜晚,好像死了一样的黑漆漆、静悄悄,他很讨厌,非要明亮,要他周围、整个房室都亮起来!
丈夫不爱御医在他旁边,述律平便要御医出去待命,由她来照顾,也依了病人需求,要奴仆送来更多更多的蜡烛,点亮房室,他着急叫她,她便回去床边陪伴他,柔声安慰:「我在这儿多放十几个烛台,柱上也挂灯笼,亮得像是白天,不黑了吧?」
耶律阿保机不答腔,没看到哪里像白天?要她扶他起来,想自己走火光那边。竟然帘身瘫软,连离开床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简直损他尊严,急得他喘咳,越来越严重,忽地眼前变黑,他要更多明亮!
「咳咳……你去点灯……咳咳咳……快点灯……这里好暗……」
「你看不清楚吗?」述律平惊吓,抱住倒在他怀中咳不停的丈夫,她突然恐惧起来,热泪盈眶,传令奴仆:「叫御医进来……快点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