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年以前,他会受不了,可现在麻痹了,全是拜那家伙所赐,他要是每天计较这、顾忌那的,只会令他整个人时时的紧张焦虑,日子难过,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他想过了,既然无法离开,不如试着去适应,甭再理会周围有什么,他要学学老僧入定,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过他自己的生活。
所以他自己去找到水源,脱了盔甲,把一身脏污洗掉,换穿干净衣服,再回到房间,烛火映着桌上的美食热汤,肯定是那家伙差人送来的?他也不客气,盔甲和剑通通丢在靠背木椅上,他一个人坐下来,尽情的吃喝。
刚才吃饱,又有耶律鹏飞的人过来门口,给他一个鏖金长形盒子?「这是什么?」他大惑不解。
「我们大人赏给你的好东西,收下吧。」
说完,那人交出东西便走,留下充满狐疑的甘鹭。手里盒子沉沉甸甸,重量不轻,到底是什么?他将它摆在桌上,掀开盒盖——
带流苏的金牌,金手镯,金戒指,玛瑙手链,上有镂空金球的翠玉珠链……各式各样的饰件装了满满一盒,究竟价值多么昂贵?甘鹭瞠目结舌,算不出来,完全不懂耶律鹏飞为何送他这些。
无事献殷勤,包准没有好事!他原封不动的盖住盒子,决定吃饱了就上床补眠,眼不见为净。
◇◆◇
人在异地,身心自然多些警觉——甘鹭听到旁边细微声响,马上惊醒,两眼撞见耶律鹏飞?他赶紧弹坐起来!
「你进来多久了?」
「没有多久啊,你不用紧张。」耶律鹏飞给躲到羊毛床毯边边的人儿逗笑。
甘鹭疑惑打量着脱去护甲、一身干净便服的男人,当真进来没有多久?他也发现打开的鎏金盒子就搁在枕头边?
耶律鹏飞瞥了盒内一眼,轻声叹息:「我给的,你都没有动过?」
「这可是天皇王赠送的,夸奖我助太子攻城作战,有第一等的功劳,现在我把它们都给你,你瞧你戴上这串珠玉,多么好看啊……」
也没问过他要不要,硬是把一串玉项链戴到他身上,使他感觉自己是被养在房中的姬妾吗?为何他要接受这种东西?「我不需要!」他弄掉它,生气吼出:「我又不是女人,你送我这个做什么?去送你们的王赏给你的女人……你笑什么笑?有啥好笑的?」那一脸的怪笑贼样,他见了就气。
甘鹭越生气,耶律鹏飞越是欢喜,伸手接着丢出来的项链,放回盒里,他忍不住笑说:「你真的好可爱喔!」
「你别嫉妒啦,勃海国的那些女人,已经全都赏给我的部下了,我半个都没有留,我啊,就只有你。」
男人油腔滑调,朝他背眉弄眼,害他当真成了善嫉的女人?「你、你又胡说八道,我哪有嫉妒?」他窘得满脸涨红,更加恼火。转眼间,男人扑上床,吓他一跳,还没躲开,已经被对方抱个正着!
耶律鹏飞顺势压倒爱人,又搂又抱,呵呵笑着说:「我为了你,从天皇王的宴会偷偷溜出来……我们亲一个?」
「不——」甘鹭一巴掌挡住,可男人抓住他的手,温热嘴唇反而吻在他掌心里,彼此贴近,喘息声如此清晰。
四眼相对,红褐长发落在墨黑发上,欲望总是你追我躲,嗳昧不明……
耶律鹏飞捕捉到瞥向椅子的眸光,不禁微笑,「比起金银珠宝,你是不是更想要那一把剑?」
「没错!我想一剑杀掉你。」甘鹭直视耶律鹏飞。
「好可怕喔……」耶律鹏飞给一张俏脸瞪得浑身麻酥酥,畅快笑说:「我白天才救你一命,你这么快就恩将仇报?」
甘鹭愣住,不能否认事实,可恶的家伙分明是故意的,他越想越气,「你还敢讲?这根本就是你的奸计,要我去你们的战场!」
「那么你看过攻城,觉得如何?觉得我契丹强大吗?」怀中人儿面露怔忡,隐含羡慕的责怪,即便不语,耶律鹏飞也能晓得,伸手拨弄黑如子夜的发丝,凝视闪烁的双眼,「你想听听你们皇帝的现况吗?」不待回答,他继续说道:「李存勖登基不过两年多,已经沉迷于后宫女人,而且任由戏子和宦官搜括各地财货,完全不顾军民死活,搞到整个国家要起兵造反,河南府(后唐首都)换人做皇帝,是迟早的事情。」
换不换皇帝,又与你契丹何干?难道你们野心大到想占据中原?甘鹭恼火却不能讲出来,已经一年没有回家,不知幽州变成如何?营区的弟兄是否安好?当今圣上真是……不顾军民死活?
「你的国家远f如我契丹兴盛富庶,你留在我身边岂不正好?」耶鹏飞扣住挣动的身躯,俯首嗔闻伊人清爽气味,嘴唇凑近烫红脸庞,轻声低语:「从此以后,你不用在边关打仗,你同我享受锦衣玉食,一起过安稳舒服的日子……」
「你不放过我家少爷,我怎会有安稳舒服的日子?」甘鹭想法直接讲出来,发现耶律鹏飞没了笑脸,他被强力压制,知所警惕,按捺火气,他转为恳求:「请你让我家少爷离开契丹……好吗?」
「只要你放走少爷,我,我可以留在你身边,绝不离开,我说真的,请你放了少爷,我留在这儿,什么都听你的……」
耶律鹏飞不想听见甘鹭替别的男人请求,出手堵住念着李四儿的嘴巴,「你已经做出承诺,留在我身边,为何到现在还提起李四儿?你若不提,也许我会放走他。」
甘鹭惊愕,没想过是自己害了少爷?
那样懊悔慌张的模样,不是为他,是为了李四儿——耶律鹏飞老大不爽,什么攻城胜利、什么皇家的奖赏,他全部的高兴都给甘鹭一句话打散!
「唔——」强吻夹带怒气,狂暴如山崩海晡的压住他,甘鹭无法逃避,感觉这是惩罚,是男人在宣示主权,但是他的尊严何在?他生气,忍不住狠狠咬在肆虐的唇上,亦被反咬一口,嘴角吃到痛和热咸咸的液体,那两片进攻的唇瓣也终于离开他,男人嘴上渗血、跳跃怒火的金黄眸子吓住他。
「我爱你……你却老是记着那个贪生怕死的李四儿,你就这么爱他?」
「我都说了,我和少爷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少爷像是我家人一样的,我有责任保护少爷——」
「是啦,你要报答李宝仁的救命之恩,把你自己全都浪费在李四儿那边,我对你如何,你全不放在心上!」
甘鹭听到傻愣,不懂耶律鹏飞没来由的愤怒,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耶律鹏飞误解少爷和他的关系?「不要——」来不及拒绝,一双大手已然占去他下身,脱掉亵裤,埋首在他臀间的私密,温热一口含住,他整个控制不了颤栗,滑舌伸入幽穴里头挑逗,手掌在他腿间的敏感一上一下地套弄,迅速点燃全身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