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该睡得像死猪了吧?」老板邪笑着问了问负责下药的黑狗。
黑狗连忙回答,「都喝了咱们的酒了,肯定倒了。」
「倒了就好!东西都准备齐了吗?」
「准备好了!」
几个膀粗腰圆的小二纷纷亮出了手里的绳索和刀斧,个个的眼里都闪烁着野兽一般的凶光。
「那就先从他们的主子下手吧。」
老板望了望楼上,抓起桌上的一把尖刀便带着这帮凶徒走了上去。
如他们所料,三个房间里的人都已经被蒙汗药药倒躺下了,老板看了看安生和安宁以及那个马夫的房间,认定他们只是打杂的,不足为患,只是叫人将他们先绑了起来,自己则带着人去到了慕容疏的房中。
幽暗的屋里,仅有一盏油灯燃着,窗缝里不断灌入的冷风已让它摇摇欲灭。
三爷正安睡在床上,而慕容疏则趴在桌上,都是一副昏沉沉睡过去,只能任人宰割的模样。
手拿尖刀的老板走上来,他扯住慕容疏的发髻,看了看他紧闭的双眼,朗声笑道,「这小白脸长得倒不错,只可惜还是得死在爷手上,你们先搜搜他们的行李,将这二人也捆绑起来。」
没一会儿工夫,慕容疏他们的行李就被这些贪婪的匪人翻了个遍,数了数那厚厚一叠的银票,以及不少现银之后,老板得意洋洋。
「果然是块肥肉啊!好,既然钱到手了,人也没用了,都给老子杀了!」
杀人这样的事往往都是留给手下人去办的,拿到了钱的老板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出去。
而此时,原本昏睡不醒的慕容疏睁开了眼,忽然之间,幽暗阴森的房间,油灯的火焰骤然一跃。
「咿,他竟醒了!」
正准备动手的一名小二好奇地看着悠悠醒来的慕容疏,有些慌乱了起来。
「嗯?」老板闻言转身,果然那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已然醒了,正睁着眼冷冷地看着自己。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准备动手的时候遇到忽然醒过来的受害者。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还觉得不够吗?」
慕容疏低缓地说着话,慢慢在地上坐直了身子,他看了眼身边安睡着的三爷,森然的目光里却有奇异地透着几缕温柔。
想不到对方死到临头居然还敢教训自己,老板将手中的银票现银一丢,猛然回身冲了过来。
他揪住慕容疏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用刀刃拍打着他的面颊,冷笑道,「原本想让你们不知不觉地死,也少受些罪,不过看来你却是不想那么痛快了?!」
慕容疏不愠不怒地看着面露狰狞的老板,不屑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抹不屑的微笑可谓是火上浇油,老板见他如此鄙夷自己,怒火更旺,举起刀便刺进了慕容疏的胸口。
众人看见这一幕都心道慕容疏这是死定了,那一刀直入心脏,岂有不死之理?
可是,慕容疏轻哼了一声之后,依旧面带微笑,不过他的脸色却越来越白,更逐渐由白转为青灰。
「啊……你……」
抓住慕容疏的老板惊愕不已,他看了看对方胸口那刀,明明已插得没了柄,为何对方居然尚未气绝。
他猛然扯开了慕容疏的衣服,赫然看见那苍白的肌肤布满了片片腐斑,而心口处更是早就有了一道狰狞的裂痕,他的刀便正好嵌在那裂痕之中,浓郁恶臭的黑血正沿着刀刃缓缓淌了下来。
眼前这般景象,愈发让老板觉得慕容疏不似活人。
突然,慕容疏哈哈一笑,惊得老板不得不松手放开了他,又眼看着他挣断了绳索,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体。
慕容疏反手拔下胸口的尖刀,不慌不忙地将衣物贴身穿好,那双黯淡的眼里此刻已多了一道戏谑之色。
「你,你是人是鬼?!」
老板颤声问道,他在这里开黑店十数年,不知害了多少人命,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恐怖的事情。
慕容疏抚着凌乱的鬓发,缓步走向步步后退的老板众人。
他一直将众人逼出了屋子,这才站定在走廊的墙边,他摸了摸泥木所筑的墙体,不知嘴里念了些什么,墙体里忽然溢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以及传出了隐隐的哭号之声。
那声音毛骨悚然,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