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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疏和安生安宁他们各自进了房间,随即便开始坐下休息。
一直不曾出声的三爷看了看有些阴冷的屋子,忽然对慕容疏说道,「我觉得这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好像有一股怨气。」
三爷的在阴阳两界徘徊了多年,对某些东西自然要敏感许多。
那种怨恨之气之中夹携着血腥味,淡淡地飘散在寒冷的空气里。
慕容疏岂能没有察觉到这间客栈的异象,不过现在的他并不惧怕这些。
他的身体已开始渐渐腐坏,身上的阴气也越来越重,再过十多日他的魂魄便会抽离躯体,化作一具腐尸,自此孤魂飘荡,永离人世。
他倒了一杯水送到三爷手边,安慰他道,「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外面好像也没有地方可以投宿了,我们在这里住一晚就走。」
三爷也不知道素日谨慎的慕容疏最近到底在想什么,分明这间客栈很有古怪,对方却仍坚持入住这里。
当他接过慕容疏递过来的杯子时,却看到那只苍白的手背上有一处褐色的斑块。
「你的手怎么了?」
三爷抬头直视着慕容疏,这才惊觉短短一段时间里,对方的脸上已全然是副森然之样,似极死相。
慕容疏立即抽回手,干涩地笑了两声,他捂住露出尸斑的手,解释道,「前两天熬汤时不小心被烫到的,不碍事。对了,三爷你今天还没喝药,我先下去熬药,你好好休息。」
说完话,慕容疏立即匆匆地出了门。
三爷看着慕容疏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更深了,烫伤怎么会是那样的,慕容疏分明是在说谎。那样的伤疤看上去很眼熟,但到底是什么呢,三爷一时也记不起来了。
此时,客栈老板和几名小二正在大堂里低声说着什么,慕容疏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那个一直不曾离身的油纸包裹。
他径自走到老板面前,询问道,「不知可否借厨房一用?我要替我朋友熬些药。」
「可以,当然可以!这事让小二去做就好了,客人你何必操劳。」
老板一口答应,同时目示了小二一眼,让他上前去接过慕容疏手里或许是用来熬药的材料。
却不料慕容疏轻轻抬了抬手,苍白的脸上一抹淡笑,「不必了,我自己来。只需带我去厨房便好了。」
老板看慕容疏一意坚持,也不便再多做劝说,他扬了扬眉,招呼着身边的一个小二,吩咐道,「黑狗,那你带客人去厨房。」
那名叫黑狗的小二闻声立即站了上来,将慕容疏带往了大堂左边的一道门。
待慕容疏走了,那客栈的老板这才冷笑着对身边的手下说道,「这些人一看便是出身富贵。我正愁这个冬天不好过,没想到老天爷竟把他们送了过来,真是天助我也。一会在他们的饭里都放上蒙汗药,照老规矩处置了。」
三爷在屋里闲坐了一会儿,慕容疏便端着热汤上来了。
「三爷,喝吧。」慕容疏刚将汤碗放到三爷手边,之前带他去厨房的小二黑狗又跟了进来。
只见他端着一托盘的酒水菜肴,满面喜悦。
「爷,你们的饭菜准备好了,老板还特地令小的为各位特奉送上本镇名酿‘美人醉’,请诸位务必尝尝。」
说完话,他把酒菜摆好在桌上,又替慕容疏和三爷斟了两杯酒。
慕容疏冷冷地看了这些酒菜一眼,待三爷喝下药汤之后,这才笑道,「知道了,我们会好好品尝这些饭菜的。」
三爷正为嘴里的药汤而感到口涩,他皱了皱眉,想也没想地就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饮尽。
「三爷,这酒味道如何?」
「不错。」三爷说罢,自己又斟来喝了一杯,对慕容疏说道,「你也尝尝吧。」
本应送了饭就离开的黑狗一直悄悄守在门口,当他看到慕容疏也喝下酒水时,这才偷笑着蹑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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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更声在云来客栈外的巷道里悠然敲响。
老板一伙人此时正聚在大堂里,观察着楼上的动静,楼上静得一片死寂,唯有冷风穿廊时而发出些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