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软管较粗的尾部被猛然拔出时,被放置在椅上的三爷更是禁不住仰面呻吟了一声,安素远远地站着,看着三爷面上的银色面具扬起了一张冰冷的笑脸。
慕容疏笑着站起来,吻了吻面具的唇,又转身去看安素。
「到底什么事?」
安素刚才留心去瞧难得一见的三爷,被慕容疏冷冷地一盯这才回过神来。
「是这样的,魏王似乎亲自来了。大概是因为他儿子的事吧……」
忽然,仰坐在椅子上的三爷出人意表地激动了起来,他握紧了扶手,浑身发颤,嗓子里不断地发出压抑而古怪的嘶喊声。
「三爷,您怎么了?」慕容疏急忙回身按住三爷,满面焦虑。
三爷猛地摇了摇头,虚掩在脸上的面具随即被甩到了地上。
慕容疏知道他有话要说,急忙取出了他嘴里的符布和玉蝉,情急之下仍不忘替三爷戴上那副镇邪的桃木铐子。
不知为何,三爷仍是浑身格格作响,青玉色的肌肤甚至渐渐呈现出灰败的颜色,慕容疏猛一抬手,拉下了三爷脸上的蒙眼布,只见对方的眼里泛着骇人的死灰。
安素在一旁看见三爷张了张嘴,却因为站得远没听清他说什么。
唯有慕容疏骤然激动了起来。
安素看着他猛地抓住三爷的肩,双唇颤抖,过了会儿才哽咽着说道,「走,我们一起走。」
「走不了了。」三爷笑着轻叹了一声,眼帘缓缓合上。
门外响起了一阵喧哗,慕容疏猛地抬头,看见一位衣着华贵的老人带着一帮随从走了进来。
「果然是你,三爷。」谢恩重初见到三爷时目光一敛,显然是觉得不可置信,但随后便镇定了下来,退到了身旁一名灰衣男子的身后。
「余真人,此便是那个恶尸,还望您速将他收服了!」
被唤做余真人的灰衣男子上前几步,看着仍安坐在椅子上的三爷,微微一笑。
前日他被请去魏王府替世子谢凌驱邪,当下便发现对方是中了活尸之毒。
驱尸养尸本也是道家道法的分支,但是以尸作乱便是有违天道,身为凤临府修心观的观主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今日一见,对方果然是具邪气萦绕的活尸。不过这尸身竟能被养得如此鲜活,倒也算是件珍品。余真人眉间一舒,已有了将三爷收为己用的打算。
他执着木剑向前走了几步,也不急于接近三爷,而是对挡在三爷身前的慕容疏问道,「是阁下将这具阴尸养成活尸的吗?」
慕容疏回头看了看半垂着眼坐在椅上的三爷,回身将外袍脱下披到他身上。
他一边替三爷理着衣襟,一边用一种极是暧昧的声音对众人说道,「他不是什么阴尸活尸,他是我的三爷。你们谁也别想动他。」
此时的安素早已吓得腿软,他没想到自己服侍了几年的三爷居然是一具尸体。
谢恩重小心地窥看了容颜未改的三爷,催促余真人道,「真人你还和他们说什么废话,这人已死了几十年,现在留着也只会为害人间,还不快打他个魂飞魄散,让他不能害人!」
不等余真人答话,慕容疏已先一步大笑了起来,他一手护着三爷,一手指向了躲在余真人身后的谢恩重。
「魏王,你就是那个当年害死三爷的男人吧,哈哈哈哈。你就这么害怕三爷吗?!」
谢恩重老脸一沉,森冷地盯着三爷微微低垂的宁静侧面,咬牙切齿道,「三爷,我杀得了你一次,还可以杀你第二次。」
「是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三爷忽然慢慢转过了头,他黯淡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谢恩重扭曲的脸上,苍白的嘴角又似那场幻景里那般,噙起了一个傲慢而不屑的微笑。
谢恩重一惊,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跟在他身边的随从亦是惊吓得纷纷往后退去。
余真人似乎没料到三爷在自己面前竟会如此镇静自若、甚至是副稳操胜券的样子,他颇是好奇地看着这个本该惧怕自己的活尸,更有了要把对方收做己用的意思。
他念动咒语,袖间忽然向对方飞出了几道灵符。
慕容疏见状,广袖一挥便将那几道灵符截在了途中。
他拈起一张灵符,对余真人笑道,「道长,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便敢带着三爷在身边吗?切莫小看了在下。」
说完话慕容疏指尖一动,那道灵符竟自燃成了灰烬。